“哥哥......”小艾伏在他肩頭,傷心道,“你不要這麼對自己,你要好好活著,亡笈一旦落入他人之手,受難的可就是整個天下,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我隻知道,亡笈毀了我......”葉宗決忽然感到腦袋裏有一種難以忍受的大力要將自己大卸八塊,他的眼睛變成了空洞的漆黑,那種看不出任何色彩的漆黑,沒有光,沒有感情,他眼角出現一個骷髏,這個骷髏弓身駝背,要將自己的腦袋擰下來,冷叱道,“你這個厲鬼!”
他身如猛虎,拳風剛烈,朝著不遠處的一副骷髏猛然一擊,那副骷髏並不怠慢,身子一搖,到了一丈之外,同時,小艾的身子因為葉宗決的出手,震得倒退了出去,撞在大殿外的一個火爐之上,“哐”!火爐因為她這一撞,直接裂成碎片。
“詐屍王”滿眼心疼地看著小艾,低咳一聲,喚道:“小艾,快到爹的身邊來!”
小艾肝膽俱裂,斜了他一眼,冷冰冰道:“你不配做一個父親,我沒有你這樣的爹!”
道公不明白,為什麼葉宗決會突然向自己攻出,驚嚇中,雙腿一屈,朝著“詐屍王”所站的假山逃去,“詐屍王”麵無表情地橫了道公一眼,對小艾道:“小艾,你快到爹的身邊來,我們隻要一出去,這個小子自然就追出去了!”
小艾一想,覺得也對,身子剛起,葉宗決忽然橫身攔出,一隻手臂扣上了小艾的麵門,小艾腦袋一漲,覺得整個腦漿都在沸騰翻滾,雙眼也有些眩暈,不解道:“哥哥.......你怎麼這麼對我?”
葉宗決聽出她的聲音,手指緩緩鬆開,皺著眉道:“你是小艾?”他將眼珠子貼著小艾的臉,仔仔細細看了又看,喃喃道:”為什麼你的臉成了一個光禿禿的骷髏?”
小艾見他雙眼空洞,就像兩團漆黑的墨,握住他的手道:“哥哥,你又出現了幻覺,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跟我走,這個世界就是有陽光的。”
“你真的是小艾?”葉宗決拚命眨了眨眼睛,想要看清楚小艾的臉,但除了枯骨,什麼也看不出,伸出手去撫摸這張不存在的臉,可觸到的卻是冷如冰霜的風,好像這股風就是小艾身上發出的,“為什麼你的身體毫無溫度?”
“我的身體?毫無溫度?”小艾狐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何會有這種錯覺,大概是因為身體還適應不了亡笈,想到這裏,安慰道,“我就是你第一次見到我時的樣子,那個破破爛爛的小丫頭,我的聲音,我的聲音也不會變,還有......還有這個。”她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
“佚夢......”葉宗決忽然想起這個藥瓶是佚夢留下的,很確定眼前的這副骷髏就是小艾,小艾聽著他想起了什麼,連忙道:“我們出去,一出去就可以見到佚夢了。”
葉宗決露出很迷人的微笑,自言自語道:“沒錯,隻要出去就可以見到她了,我很久沒有見到過她,不知道是胖了還是瘦了......”任小艾拉著她的手在曲折又生硬的小道中飄向假山方向。
距離假山隻有短短一裏之地,可小艾卻在這迷宮般的石壁下迷了路,見葉宗決尚未清醒,抬眼看了看頭頂那一處極細的光線,“看樣子,那裏真的實在不斷變化,哥哥,你能否展開輕功,與我一同離開這裏。”這時候,“詐屍王”也焦急地催促了一聲。
葉宗決道:“好!”他這時候腦子也有些遲鈍,這個“好”字說過很長時間,才兜住小艾的臂膀,躍上了一座極高的石壁,好像頭頂已觸到了陵墓的最頂端,但見兩個活骷髏在那一線晨曦的地方左顧右盼,知道那兩人該是“詐屍王”與道公了。
“你說那裏就是出口?”葉宗決有些遲疑,卻將小艾的肩樓的更緊,“我為什麼看不出那是個出口?”
“你還愣在那裏幹什麼?趕緊走!”道公大喝一聲,又抬頭看了看越來越細的地縫,那上麵這時候剛好能容下一個人的身子,“這時候離開,再好不過,下一次再有這種變化,不知是什麼時候!”話說著,他的人將要衝出陵墓。
小艾也有些著急了:“哥哥,我們這就離開,好不好?你難道不想見到佚夢了嗎?”她當然想讓葉宗決離開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可偏偏葉宗決像是沒聽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