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終於等來新機會(1 / 2)

司馬懿在惴惴不安中度過了兩年多的時光,終於等來了高堂隆的死訊。但是司馬懿絕沒有想到,對曹魏帝國忠心耿耿的高堂隆竟然在臨死前還不放過自己。

那時,高堂隆已經無力執筆書寫,隻能口述奏章。高堂隆說:“十多年前,在先帝執政時,上天曾經發出過警示之兆。在宮中的燕巢中出現了一種怪鳥,全身通紅,十分詭異。這對魏室很不利啊。陛下應該防範鷹揚之臣,以免禍起蕭牆。最好讓諸王在各自的封地內建立軍隊,像棋子一樣在各地分布,拱衛京畿,保護皇室。”(原文為:臣觀黃初之際,天兆其戒,異類之鳥,育長燕巢,口爪胸赤,此魏室之大異也,宜防鷹揚之臣於蕭牆之內。可選諸王,使君國典兵,往往釭跱,鎮撫皇畿,翼亮帝室。)

高堂隆說“鷹揚之臣”,就差沒有點出司馬懿的名字了。環顧魏國諸臣,除了“鷹視狼顧”且又“軍權在握”的司馬懿,還有誰能擔得起“鷹揚之臣”的名稱呢?

高堂隆死死揪住司馬懿不放,並不是因為他和司馬懿有私人過節,而是出於對國家的忠誠以及對當時情勢的基本判斷。但他的做法給司馬懿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司馬懿心裏充滿了苦澀。他這一路走來,幾乎從未真正擺脫過生存危機,在短暫的安寧順遂後,總是會出現種種不召自來的風波或危機。無論他如何精忠竭誠,“鷹視狼顧論”都是揮之不去的魔影,一直懸罩在他的頭上,讓他心力憔悴。要是司馬懿沒有足夠堅忍,恐怕早就崩潰了。

不過,曹叡正處於他這一生中的自信巔峰,認為自己完全能夠掌控局勢而對高堂隆的臨終諍言沒有太過強烈的反應。

司馬懿得知後,行事更加低調謹慎。同時,他十分懷念此前與諸葛亮烽火連天的攻防歲月。他不由想起了當初和諸葛亮合演的“空城戲”,也更深地體會到,唯有狡兔不死,走狗的自身安全才有保障。

司馬懿十分渴望戰事再起。隻有這樣,他的價值才能得到充分體現,他的安全也才能得到保障。但是,蜀魏邊境始終無事,司馬懿隻有淡定心神,自求多福。

這樣的日子又過去了一年,司馬懿也踏入了自己的耳順之年。在當時的世代,六十歲已經算是高壽了。司馬懿的同齡人,大多已經先他而去,甚至連很多比他年輕的人也早已離世。但司馬懿的身子骨卻依然硬朗如昔。顯然,命運還沒有打算讓他過早結束生命的旅程,等待他的還將是無法意料的波瀾壯闊。

幽州刺史毌丘儉急報上書曹叡,說是遼東公孫淵造反,自立為燕王,起兵劫掠幽州地界,擊敗了魏軍,氣焰囂張。

遼東本是幽州的一個郡,但因地處偏遠,中央政府鞭長莫及,早在東漢末年一直被公孫氏割據掌控。

從曹操開始,就無暇顧及遼東,隻能默認公孫氏的割據現實。後來,曹丕稱帝,也沿襲曹操的做法,采取安撫策略。遼東的統治者公孫康去世後,其子公孫淵年幼,群下擁立公孫康之弟公孫恭繼位。曹丕未加幹涉,而是承認了這一既成事實,並授予公孫恭車騎將軍的稱號。等到曹睿執政後,生性強悍的公孫淵已經成年,他密謀策劃,強行從叔父手中奪回了寶座。公孫淵擅自廢立引發了魏國群臣的極度不滿,紛紛建議曹叡出兵剿滅公孫淵。但曹叡因為剛剛繼位,不願意把手伸得太長,於是也依照父祖舊例,封公孫淵為揚烈將軍、遼東太守。

後來,孫權登基為帝後,公孫淵假意上表稱臣,把孫權哄得十分開心,當即封他為燕王,並派出很高級別的萬人使團,帶上大量的貴重寶物前去封賞犒勞。但公孫淵很快發現,東吳與遼東遠隔千裏海疆,投靠孫權並不能給自己帶來安全保障,於是翻臉不認人,對乘興而來的東吳使團大開殺戒,然後反過來向曹叡邀功請賞。

曹叡對於反複無常的公孫淵十分反感,未予置理。公孫淵擔心曹叡對自己下手,於是狗急跳牆,鋌而走險,自立為王,對曹魏開戰。

遼東地處偏遠,攻打十分不易。要不是這個原因,雄才大略的曹操早就在擊敗袁紹後,順勢將遼東剿滅了。孫權在受騙後,大光其火,想要親自帶領水軍,劈波斬浪,掃平遼東,但也因為鞭長難及而不得不強咽下這口氣。

如今,難題依舊。曹叡覺得十分棘手,盤來算去,隻有將鎮守長安的司馬懿召回洛陽商議對策。

司馬懿大喜,這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大好機會。於是,他主動向曹叡請戰,說:“陛下,我部下有四萬人馬,足以攻破此賊!”

曹叡看看司馬懿已經兩鬢斑白,不免有些疑慮,說:“路遠兵少,恐怕沒那麼容易擊敗公孫淵吧?”

司馬懿信心滿滿地說道:“兵不在多,隻要設奇用計,就一定能剿滅公孫淵!陛下無須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