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血債血償(1 / 3)

我這一輩子經曆過輝煌也有過瘋狂,有花團錦簇,也有落魄潦倒。現在回想那一切都是虛假的,唯一真實的是我曾經和最愛的男人一起走在夕陽下,可是那卻是留不住的。

——水玥顏囈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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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問,玉螭有皇後麼?或許玉螭的百姓會回答,好像有吧,不過,據說一直是活死人呢!

如果有人問,永嘉國主有王妃麼?或許永嘉的百姓會回答,好像沒有吧,不過,據說她早就辭世了啊!

好吧,其實不管到底是活死人還是早就辭世了,水玥顏不明白的是,她怎麼就被抓了長工還百口莫辯了?

水玥顏看著眼前那些大臣,那些大臣也看著她,彼此麵麵相覷。其實她真得很想喊一句,“質疑我啊!反對我啊!死諫什麼的全來啊!不要這樣默不出聲好不好啊!”問題是,看著守在門口的那些士兵,不論是黑衣黑甲,還是青衣黑甲,她覺得,有些話,還是大家都留在肚子裏發酵吧。

可是,如何處理日耀女帝李瑾妤,不,應該是庶人李瑾妤,卻成了一樁最最麻煩的事情。按照慣例,應該讓日耀把她贖回去,然後要殺要剮隨便。但是,日耀的意思是,你們隨便處理,反正她是庶人,跟日耀沒有半點關係。

水玥顏沒有辦法,隻好去問孟玄胤。畢竟,這裏是玉螭的境內,嗯, 不論是事實還是法理,玉螭都擁有管轄權。

“陛下……”水玥顏看著斜倚在床榻上,麵色倦倦的孟玄胤,猶豫了一下說道,“陛下打算如何處理庶人李瑾妤?”

“這種……咳咳……事情……咳咳咳……惜兒……咳咳咳咳……你……”

“我自己決定是吧。”水玥顏看著咳得撕心裂肺滿麵通紅的孟玄胤,咬牙切齒道,“請陛下好好休養,我告退了。”

孟玄胤抬眸看了她一眼,一邊費力的咳嗽,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不是我……咳咳……你喊我陛下的時候……咳咳咳……要自稱……臣妾……”

臣妾……

水玥顏轉過頭惡狠狠地看著隨侍在一旁的禦醫,“你確定他隻是肋骨斷了而不是肋骨斷了然後把肺戳了一個大窟窿麼?”

禦醫擦了擦額頭的汗,小聲道,“回稟皇後娘娘,陛下真得隻是斷了幾根肋骨……呃……隻是操勞過度……那個偶感風寒……呃……風邪入體……然後……”

然後苟延殘喘是吧!

水玥顏慍怒地瞪著禦醫,一字一頓道,“多久能好?”

“傷筋動骨一百日……那個……陛下的傷比較嚴重……五六……不是……九十……也不是……”禦醫拿袖子擦了擦汗,小心翼翼道,“總之,陛下的病很重,必須靜養……”

“我明白了。”緊緊的握了一下拳頭,水玥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抑下煩躁的心情,對孟玄胤說道,“陛下打算讓德王過來理政?還是康王?”

孟玄胤略微思忖了片刻,緩緩道,“他們……戍守京畿……你……足矣……”

“那我派人回建元城請幾個溫柔體貼的妃嬪來……”水玥顏看著一陣猛咳,甚至咳到就快把肺咳出來的孟玄胤,唇邊露出一絲冷笑,“看來,陛下是嫌太少了……”

她轉過手,朝著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道,“照這個情形。怎麼也得弄個兩位數,才能顯出陛下的體麵來!”

孟玄胤眉間緊緊一皺,臉上的肅殺一瞬間生起卻又快速的泯滅,麵無表情地看著禦醫。

禦醫心裏一抖,急匆匆跑到水玥顏身邊,言道,“皇後娘娘,陛下體虛又有傷在身,床第之事萬萬不可。”

水玥顏停下腳步,臉色一沉,一下就陰森了下來。“不可?”

禦醫猶豫了一下,最後咬著牙說道,“不可。”

水玥顏似乎不相信一般,又追問了一次,“絕對不可?”

“絕對不可。”禦醫斬釘截鐵的回答。

水玥顏回眸望了眼孟玄胤,然後深深地歎了氣,“原來如此。唉,可惜,可惜……也罷,反正陛下已有子嗣,不可就不可吧。”

誒?

禦醫額頭的汗就像瀑布一般嘩嘩的流著,他深深地感覺到,脊背已經被某人的眼睛戳穿了。“皇後娘娘請放心,陛下龍體康泰,啊,不是……龍體微恙……也不是……”到最後,禦醫哭死的心都有了,為什麼今天會是他當值啊!簡直是要命了!

相反,水玥顏仿佛知道孟玄胤的打算似得,一見禦醫如此為難,嘴角一挑,輕輕笑了出來,笑聲極是愉悅和揶揄。“好了,你好好照顧微恙的陛下吧。”

孟玄胤聽著她的笑,一雙黑眸更是彷若一汪深潭,深的不見底,暖得仿佛可以捂熱冰冷的掌心。薄薄的唇緩緩扯出一抹弧度,不若冥夜的妖魅絕色,卻帶著淺淺的溫柔與縱容。

他這廂笑得讓禦醫暫且安了心,那廂,水玥顏走出廂房,眉頭卻蹙得更緊了。她到底在做什麼,難道,像現在這樣的日子,就能讓她遺忘了過去的恐懼、悲傷還有仇恨麼?

複仇這條路,她已經走了九十九步,隻差最後一步。

如果,孟玄胤沒有和孟玄喆聯手;如果,他不是身受重傷;如果不是那些在戰爭中飽受苦難的百姓……

如果,如果,如果,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如果。

她一隻手執著死亡鐮刀,收割著那些無辜百姓的性命;一隻手卻又拿著可以救人性命的丹藥,妄圖將那些無辜的人從苦難和悲哀中解救出來。

然後呢?

在她的複仇計劃中,所希望,不就是玉螭的經濟崩潰麼?她所作的一切,不也是為了這一目的麼!如果,以玉螭律論處,隻怕,她死上十回八回都不夠。

水玥顏抬起頭,看了眼對麵的廂房,然後,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輕歎一聲後,轉身離去。

她是無顏見他的,所以,與其相對尷尬,不若這樣遠遠的避著,直至下一次分離。時間應該不會太久了吧,隻是,汝嫣錯和獨孤靜輝辦完了事情,為何不先來寧遠城找她,反而各自返回師門?他們的師傅,如此焦急地催促他們回去,到底有何事需要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