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惜姐姐,浣惜姐姐!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浣惜剛關上房門,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便圍了上來,嘰嘰喳喳,像群待哺的雀鳥般吵個不聽。
“好了好了,你們小聲點!可別鬧出太大動靜來!”
說著,浣惜吩咐兩個健壯的男子守在門口,自己便若無其事地走下樓去。
“姐姐!姐姐!究竟問出個什麼來啦?你倒是說呀……”
“是呀,就別吊我們姐妹胃口了!”
……
任憑這些女子如何推搡嬌憨,浣惜就是笑而不語。
“好了好了,你們都別煩著姐姐了”,一個伶俐的少女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一身粉色的紗裙,頭上的明珠金釵璀璨,搭配得相得益彰。
她親狎地挽住浣惜的玉臂,俏皮地撅起嘴,道:“姐姐是什麼人呐?她可是咱們天香閣的頭牌!別說男人了,那花容月貌,輕聲細語的,連女人遇上了也會酥掉半身骨頭,世上還有浣惜姐姐問不出的事情嗎……”
“嫣兒,你呀……”,浣惜回頭掐掐嫣兒粉嫩的臉頰,這丫頭伶牙俐齒的,有時候惹人惱,有時候也能哄得人歡喜。
“好了好了,你們鬧也鬧夠了,眼看就快開市了,還是各自回去準備著點吧!這件事我遲些會告訴媽媽的,你們就別操心,也別多嘴,知道嗎?”
一走到樓下,浣惜神情變得嚴肅起來,眾人見了,便也識趣兒地收起那些嬉笑嬌嗔的表情,紛紛四向散去。
可唯有嫣兒,還牢牢粘著浣惜,時不時擺出一副率真無辜的神態,弄得浣惜也狠不下心來驅趕。
“姐姐,大夥都走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說著,嫣兒眸子裏透出一絲狡黠。
“我就知道,你這個小狐媚子不會輕易罷休的!”
浣惜白了嫣兒一眼,莞爾一笑,“這裏人多,說話不方便,你跟我到後院裏來!”
這天香閣在京城中是赫赫有名,環肥燕瘦,各類美人都有,而且個個都通曉琴棋書畫,姿色不俗。還沒到晌午,天香閣便門庭若市,幫襯的有財大氣粗的商賈,有顯赫的權貴,也有風度翩翩的文人雅士。
天香閣,是奢靡的娛樂場所,可要說是魚龍混雜之地也不為過。
“姐姐,這裏沒人啦!你就快說吧!”
嫣兒實在憋不住了,剛踏進後院,便扯著浣惜的衣裙,再次可憐巴巴地哀求道。
“真是的,死丫頭,急什麼!”浣惜哼了口氣,滿臉都是對這丫頭急躁性子的不悅。
“其實,我也沒問出什麼來,她隻說她姓杜,叫杜雪綢而已”。
“杜雪綢,這個名字怎麼聽著有點……”,嫣兒蹙起細眉,喃喃自語了一番,“我看她好像受了蠻重的傷的,是箭傷呢!姐姐,你知道嗎,今天一早,官府就開始通緝一名疑犯,據說是在丞相府裏偷了東西的小賊,逃出來時還受了箭傷。你說,會不會是……”
“嗯,其實我也是在擔心這點”,浣惜點點頭。
“那我們,要不要直接報官呢……”
“這事兒我也拿不定主意,何況,我還覺得事情有點蹊蹺!“
“蹊蹺?”
“是!”浣惜憂慮地攏緊眉心,斯條慢理地解釋道:“官府的通緝令隻說通緝的是一個可能受了箭傷的小賊,性別,年齡,外貌都不詳。可既然是小賊,官府又何必大費周章,還貼個賞百金的懸賞令呢?”
“嗯,姐姐你說的有道理!”嫣兒附言表示讚同。
“現在外麵的局勢那麼亂,天香閣能發展到今天這個規模,也是如履薄冰。為了天香閣的興衰,也為了眾姐妹的安危,我們行事還是謹慎點好。等我稍後把這事告訴媽媽,再作定奪吧!”
“好!可,可是……”,嫣兒突然一副傷神的模樣,道:“早上來看病的大夫說,那個杜雪綢身中劇毒,可能命不久矣了呀!”
提起這事兒,浣惜一下子也犯難了,“哎,不是說百草鎮的那位瘸腿神醫來京城了嗎,我們可以找找他!”
“那個殘麵老鬼?”一說起這個名字,嫣兒就想作嘔,撇嘴嘟囔道:“他性子古怪,也不知道肯不肯幫那個杜雪綢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