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何幹?”杜若刮了他一眼,不想理會。
“小兄弟,別這麼倔!”小混混把腦袋靠牆上,高高翹起條二郎腿,也是一晃一晃的,衝著杜若嘻嘻地笑道:“往後朝夕相處的日子還長著呢……“
往後的日子?
杜若翻了他一白眼,“我呸!什麼往後的日子!我又沒幹什麼殺人放火的勾當!我隻是今天一個人在大街上走著走著就被誤當做細作捉起來而已,等官府的人弄清楚,很快就會放我出去的!”
誰知,小混混聽後馬上捧腹大笑。
“哈哈哈……”,他捂住肚子,笑得稻草都顛落了,“兄弟!”小混混拍了拍杜若的肩膀,一邊笑,一邊憐憫看著她,說道:“你知道嗎,這牢房裏所有的人都是被當做細作關起來的!”
“什……什麼?”
杜若愣了一下,再瞅瞅四周,這一張張呆板的臉,這一雙雙茫然的眼神——這裏的囚犯確實都不像是那些作奸犯科的歹徒。
“不會吧……”,杜若嘀咕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其實啊,這裏大多數人都是被誤抓進來的平民百姓,被獄卒一嚇,連刑具都沒上,就在認罪狀紙上畫押了……”
混混閉上眼睛,一臉悠閑,他衣服上東補西補好幾個破洞,胸口上印著幾道血痕。
“什麼?這簡直荒唐!”杜若驚叫:“官府怎麼能這樣罔顧百姓的性命?”
“哼!”小混混冷笑,“不過呀,這裏還有個真正的細作!”
“真正的細作?”
“喏!”混混睜開眼睛,深黑色的眼珠子悄悄朝前方角落飄了飄,道:“看到那個人沒?他是這裏受了最重傷的囚犯,你看他的鼻子眼睛,雖與中原人有幾分相似,可認真一看,還是很容易能認出他是戎狄人!”
“戎狄人?”
杜若驀然望去,隻見一個少年奄奄一息地癱倒在牆角,渾身覆蓋著血漬。他臉上布滿幹涸的黑血,麵容難辨。
“喂,兄弟!”混混又撞了撞杜若的手臂,一副熟稔地說道:“我聽你口音,應該不是本地人吧?你從哪裏來的,又是怎麼被那些人抓進來的?”
混混的話有點多,杜若凝眉打量了他好一會兒,隨後長長吐一口氣,說了句“關你屁事”後便把身子轉到另一邊睡覺去了。
眼下她要養精蓄銳,好趁著待會兒的夜色溜走。
……
驚雲城頭頂上的風沙刮了一整天還是不知消停,日落西山,邊陲的風聲更似鬼哭狼嚎。清幽的月色一瀉千裏,把城池高樓的欄杆照亮。
夜陌獨坐高閣,身邊放了一壺酒和一隻銀杯。
玄武持劍翩然落在橫欄上,作揖道:“王爺,一切都安排好了!”
“嗯“,夜陌點點頭,飲下一杯涼酒後,隱約嗅到空氣中飄來陣陣肉香。
“看來,今晚本王用不著坐在這裏一個人喝酒了!”
夜陌冷唇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他把一杯一甩,哐當哐當幾聲,銀杯滾到長桌下不見蹤影。
“玄武,你繼續密切留意城外城內的動靜,一有異樣,馬上向本王稟告!”說罷,夜陌瞥下美酒獨自走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