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宗彪
在鹽阜地區生活戰鬥過的新四軍高級將領中,他是最後一位駕鶴西去的;抗戰時期,他與鹽城人民生死與共並肩抗日,成為鹽城人民所熟悉和愛戴的抗日英雄——
驚聞洪老仙去
北京,深秋時節的北京。
時間的指針定格在2006年11月20日的22時10分上。曾在鹽阜地區抗戰5年之久,為鹽阜抗戰立下不朽功績的洪學智將軍與世長辭。在洪將軍的治喪期間,我為征集葉挺、鄧子恢、任質斌等新四軍將領的文物資料正在北京出差。由於工作關係,所見之人均是新四軍將領的後代,所說之事都與新四軍相關。因此,在京期間的工作、交談自然離不開洪學智將軍去世的話題。每每提及此事,大家都會流露出一絲絲傷感。然而,我的情感在某種程度上顯得更為沉重。因為我深知,洪學智是著名的新四軍將領之一。抗戰時期,他與鹽城人民生死與共並肩抗日,成為鹽城人民所熟悉和愛戴的抗日英雄,成為鹽城革命史上不可或缺的重要曆史人物。我更清楚,在鹽阜地區生活戰鬥過的劉少奇、陳毅、粟裕、黃克誠、張愛萍、洪學智等新四軍的高級將領中,他是最後一位駕鶴西去的。多少年來,無論是新四軍的文史征集,還是有幸和洪學智將軍邂逅,我都喜歡稱洪學智將軍為洪老。如今,洪老走了。這位在全軍中唯一兩次被授予上將軍銜的將軍走完了他人生途中的第94個春秋。
洪老的走既能觸動我這個普通鹽城人的心靈,當然也牽動著鹽城新四軍紀念館領導和全體同誌的心。11月23日上午,我的手機屏幕上顯示出這樣幾個字:“洪學智將軍去世,以新四軍紀念館名義送一花圈並去吊唁。”這是紀念館領導同誌的囑托,這更是生長在鹽阜這片熱土上的兒女們對洪老壯舉的真情厚意。23日下午,我和洪學智將軍的秘書通了電話後,便和同事劉景女前往洪老家中。
花籃痛悼將軍
秋冬相接之季的北京,已嚴寒徹骨。洪老將軍的家位於北京五棵鬆地區。在前往洪老家的途中,我停下來選購花籃。潔白的蘭花,深黃的菊花,配插長青樹葉,端莊素雅,表達了我們對洪老的敬意。花籃選好之後,我懷著沉重的心情在挽帶寫上:“沉痛悼念洪學智將軍。江蘇鹽城新四軍紀念館敬挽。”
位於采石路上的一扇橄欖綠的大門坐東朝西。它與往常一樣大多時間處於關閉狀態。從外表根本看不出有位開國元勳在這裏離開人世,更無一點跡象表明這橄欖綠的大門內正料理著這位將軍的喪事。當我們抬著花籃來到門口時,手持對講機的一位軍人驚喜地說:“鹽城新四軍紀念館的人來了。”接著,兩位軍人從我們手中接過花籃。我們跟隨其後,走向洪老將軍的吊唁大廳。這是一個縱深庭院。院內的桃樹林裏,已是花籃花圈的海洋。
洪老將軍的兒子、現為全國人大法製委員會副主任的洪虎同誌在吊唁廳的入口處迎賓,得知我們來自他父親戰鬥過的鹽阜老區時,洪虎從悲痛的情緒中顯現出歡迎的熱情,將我們引入吊唁廳。吊唁廳設在洪老將軍居住的一間約60多平方米的客廳內。坐東麵西的牆上,懸掛著洪老將軍身著上將軍銜的戎裝照片。照片下,青鬆花卉組成花台,花台兩側放有劉華清等高級將領送的花籃挽幛,花台上黃菊花相伴著《洪學智後勤文選》和他的金質獎章。鹽城新四軍紀念館敬挽的花籃擺放在花籃的右側,與牆壁上掛著的洪學智於1942年在阜寧拍的照片相呼應。洪學智的女兒洪陽告訴她的兄姐說:“鹽城的來了,鹽城的來了!”
麵對著洪老將軍的遺像,我們深深地鞠躬致哀。
此時,洪老將軍的女婿、曾在1990年11月14日陪同洪老到鹽城參觀新四軍紀念館的賈偉建同誌走到我們身邊,一邊說“你們辛苦了”,一邊把我們介紹給洪老將軍的親屬們。一一地握手致意,一一地對視著,一位普通的鹽城人麵對如此場合能說什麼呢?我的眼中含著淚水,沒有什麼思索能力,隻有一片真情:“抗戰期間,洪老將軍在鹽城打鬼子打了5年。曆史不會忘記他,人民不會忘記他,我這個普普通通的鹽城人不會忘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