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人有人讒言荀子,於是荀子離開了齊,來到楚國。公元前255年被任為蘭陵令。但有人認為荀子對楚國來講是個危險。所以荀子又辭楚來到趙國,趙國拜其為上卿。後來楚國有人向楚相春申君進言請荀子回楚。於是春申君派人請回荀子,複任蘭陵令。公元前238年,春申君被李園殺害,荀子罷了官。不幾年就去世了。

荀子的著作,在漢代流傳的有三百多篇,經過劉向的編訂,刪去重複的,定著三十二篇。

荀子早年遊學於齊,因學問博大,“最為老師”,曾三次擔任當時齊國“稷下學宮”的“祭酒”(學宮之長)。約公元前264年,應秦昭王聘,西遊入秦,稱秦國“百姓樸”、“百吏肅然”而近“治之至也”。後曾返回趙國,與臨武君義兵於趙孝成王前,以為“用兵攻戰之本在乎壹民”,“善附民者,是乃善用兵者也”(《荀子。議兵》)。後來荀子受楚春申君之用,為蘭陵(今山東蒼水縣蘭陵鎮)令。晚年從事教學和著述。

荀子博學深思,其思想學說以儒家為本,兼采道、法、名、墨諸家之長。他以孔子、仲弓的繼承者自居,維護儒家的傳統,痛斥子張氏、子夏氏、子遊氏之儒為“賤儒”,對子思、孟子一派批評甚烈。其對孔子思想有所損益,政治思想中突出強調了孔子的“禮學”,頗有向法家轉變的趨勢,後期法家代表人物韓非子、李斯都出於荀子門下,並非完全偶然。

由於荀子處在戰國末期的時代,諸子各派的思想學說均已出現,這使得他不僅能采納諸子思想,又可以進行批判和比較,所以荀子的思想非常豐富。可以說,宇宙論、人性論、道德觀、知識論、教育觀、文學、政治學、經濟學、邏輯學等各個方麵,荀子都有很大的建樹。

1.天道觀:荀子認為,“天”就是客觀存在的自然界,“列星隨旋,日月遞,四時代禦,陰陽大化,風雨博施,萬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養以成,不見其事而見其功,夫是之謂神;皆知其所以成,莫知其無形,是之謂天”(《荀子。天論》)。自然界具有不以人意誌為轉移的規律性,“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應之以治則吉,應之以亂則凶”(《荀子。天論》)。從承認自然界的客觀性、規律性出發,荀子提出了“天人相分”的觀點,“強本而節用,則天不能貧;養備而動時,則天不能病;循道而不貳,則天不能禍;……故明於天人之分,則可謂至人矣”(《荀子。天論》)。在主張尊重自然規律的基礎上,荀子進一步提出了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製天命而用之”的控製、發行、征服自然的思想,“大天而思之,孰與物畜而製之;從天而頒之,孰與製天命而用之;望時而待之;孰與應時而使之,因物而多之,孰與騁能而化之;思物而物之,孰與理物而勿失之也;願於物之所以生,孰與有物之所以成。故錯人而思天,則失萬物之情”(《荀子。天論》)。荀子的這一係列富於唯物論性質的思想,在先秦諸子關於天道觀的爭辯中,獨樹一幟,它高揚了理性的精神,因此具有很高的理論價值。

2.認識論:荀子指出:“凡以知,人之性也;可以知,物之理也”(《荀子。解蔽》),即認為世界是可知的,它通過人的形體機能而進行。認識的過程是通過“天官”(感官)接觸外界事物,再由“天君”(思維器官)進行理性的加工(“征知”),即主客體相結合。“心”(思維)是認識的重要階段,“也心,形之君也;而神明之主也”(《荀子。解蔽》)。認為,認識的片麵性和主觀性是一大“蔽”,“蔽”的形式很多,有:“欲為蔽,惡為蔽,終為蔽,遠為蔽,近為蔽,博為蔽,淺為蔽,古為蔽,今為蔽。凡萬物異則莫不相為蔽,此心術之公患也。”(《荀子。解蔽》)要解蔽就須“知道”,“人何以知道?曰心。心何以知,曰:虛壹而靜。人生而有知,知而有誌,誌也者,藏也。然而有所謂虛,不以所已藏害所將受之謂虛”(《荀子。解蔽》)。如做到了“虛壹而靜”,也就可以達到“大清明”。在“知”與“行”的關係上,荀子以為“行”高於“知”,“知之不若行之,學至於行之而止矣”(《荀子。儒效》)。在“名”與“實”的關係上,荀子強調“實”是“名”的客觀基礎,提出了“製名以指實”(《荀子。正名》)的觀點。

3.人性論:在人性論方麵,荀子提出了與孟子“性善”論截然相反的“性惡”論的觀點。他認為,人性是與生俱來的、質樸的一種自然屬性,“凡性者,天之就也,不可學,不可事,……而在人者,謂之性”(《荀子。性惡》),表現為“鎧而欲飽,寒而欲暖,勞而欲休”(《荀子。性惡》),所以人性就是“生而有好利焉”,“生而有疾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聲色焉”(《荀子。性惡》)。而人性的“善”則是後天人為(即“偽”)的,“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荀子。性惡》)。“善”是後天環境和教化學習的結果,“禮義者,聖人之所生也,人之所學而能,所事而成者也……可學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才,謂之偽”(《荀子。性惡》)。先天賦予的“性”和後天學事的“偽”是一對矛盾,要解決矛盾通過“化性起偽”,就是通過學、事而改變“性”。“性”和“偽”是對立統一的,“無性則偽無所加,無偽則性不能自美”,隻有做到“性偽合,然後聖人之名一”(《荀子。禮論》)。荀子的“性惡”論與孟子的“性善”論有極大的區別,但就通過所謂的“聖王之教”來教育感化民眾這一目的而言,他們又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