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載中進士後,先後任祁州(今河北安國)司法參軍,雲岩縣令(今陝西宜川境內)著作佐郎,簽書謂州(今甘肅平涼)軍事判官等職。在作雲岩縣令時,辦事認真,政令嚴明,處理政事以“敦本善俗”為先,推行德政,重視道德教育,提倡尊老愛幼的社會風尚,每月初一召集鄉裏老人到縣衙聚會。常設酒食款待,席間詢問民間疾苦,提出訓戒子女的道理和要求,縣衙的規定和告示,每次都召集鄉老,反複叮嚀到會的人,讓他們轉告鄉民,因此,他發出的教告,即是不識字的人和兒童都沒有不知道的。在渭州,他與環慶路路經略使蔡挺的關係很好,深受蔡挺的尊重和信任,軍府大小之事,都要向他谘詢。他曾說服蔡在大災之年取軍資數萬救濟災民,並創“兵將法”,推廣邊防軍民聯合訓練作戰,還提出罷除戍兵(中央軍)換防,招募當地人取代等建議。在此時他還撰寫了《經原路經略司論邊事狀》和《經略司邊事劃一》等,展現了他的軍事政治才能。
神宗熙寧二年(1069)禦史中丞呂公著(晦叔)向神宗推薦張載,稱讚張載學有本原,四方之學者皆宗之,可以召對訪問。神宗召見張載,問他治國為政的方法,張載說:“皆以漸複三代為對。”(三代即夏、商、周),神宗聽了非常滿意,高興的說,你先到二府(中書省樞密院)作些事,以後我還要重用你。張載認為自己剛調入京都,對朝廷王安石變法了解甚少,請求等一段時間再作計議,後被任命為崇文院校書。當時王安石執政變法,想得到張載的支持。有一天見到張載對他說:“朝廷正要推行新法,恐怕不能勝任,想請你幫忙,你願意嗎?”(今譯)張載回答說:“朝廷將大有為,天下之士願與下風,若與人為善,則熟敢不盡!如教與人追琢,則人亦故有不能。”張載一麵讚同政治家應大有作為,但又含蓄地拒絕參與新政的行為,逐漸引起了王安石的反感。張載擬辭去崇文院校書職務,未獲批準。不久被派往浙東明州(今浙江省寧波)審理苗振貪汙案,案件辦畢回朝。此時張載之弟監察禦史張戩因反對王安石變法,與王安石發生激烈衝突,被貶知公安縣(今湖北江陵),張載估計自己要受到株連,於是辭官回到橫渠。
張載回到橫渠後,依靠家中數百畝薄田生活,整日講學讀書,“俯而讀,仰而思。有得則識之,或半夜坐起,取燭以書……。”在這期間,他寫下了大量著作,對自己一生的學術成就進行了總結,並親自帶領學生進行恢複古禮和井田製的兩項實踐。為了訓戒學者,他作《砭愚》、《訂頑》訓辭(即《東銘》、《西銘》),書於大門兩側。張載對推行“井田”用力最多,他曾把自己撰寫的《井田議》主張,上奏皇帝,並與學生們買地一塊,按照《周禮》的模式,劃分為公田,私田等分給無地、少地的農民,並疏通東西二渠“驗之一鄉”以證明井田製的可行性和有效性。今橫渠鎮崖下村,扶風午井鎮、長安子午鎮仍保持著遺跡,至今這一帶還流傳著“橫渠八水驗井田”的故事。
熙寧十年(1077)秦風路(今甘肅天水)守帥呂大防以“張載之學,善法聖人之遺意,其術略可惜之以複古”為由,上奏神宗召張載回京任職。此時張載正患肺病,但他說:“吾是行也,不敢以病辭,庶幾有遇焉。”意思是說這次召我回京,不能因病推辭,借此機會可行施我的政治理想和主張,便帶病入京。神宗讓他擔任同知太常職務(禮部副職)。當時有人向朝廷建議實行婚冠喪祭之禮,下詔禮官執行,但禮官認為古今習俗不同,無法實行過去的禮製。唯張載認為可行,並指出反對者的作為“非儒生博士所宜”因而十分孤立,加之病重,不久便辭職西歸。路經洛陽見到二程時說:“載病不起,尚可及長安也。”當年農曆十二月行至臨潼,當晚住在館舍,沐浴就寢,翌日晨與世長辭。享年五十八年,臨終時隻有一個外甥在身邊。
張載的一生,兩被召晉,三曆外仕,著書立說,終身清貧。歿後貧無以殮。在長安的學生聞訊趕來,才得以買棺成殮,護柩回到橫渠。翰林院學士許詮等奏明朝廷,乞加贈恤。神宗下詔按崇文院三館之職,賜喪事支出“半”數,宋神宗元豐元年(1078)三月,將張載葬於橫渠大振穀其父張迪墓南,與弟張戩墓左右相對。
南宋嘉定十三年(1220)宋寧宗賜諡“明公”,淳佑元年(1241),賜封眉伯,從祀孔廟,明世宗嘉靖九年(1530)改稱先儒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