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紐約書評》今昔(1 / 1)

《紐約書評》今昔

文化

作者:小貝

讀書時聽說這本高端書評雜誌後,非常期望能看到它,幾年前開始訂閱其電子版。但美國作家約瑟夫·愛潑斯坦日前在《華爾街日報》上說:“本周,20世紀上半葉最成功的美國知性期刊《紐約書評》正在慶祝其創刊50周年,我沒有受到邀請。我想可能是因為很久以前我說過《紐約書評》(NYRB)的作者都是瘋狗和英國人。或者是因為雖然我從它1962年創刊起就訂閱它,但於去年取消了訂閱。”

該刊慶祝活動的廣告上說,出席活動的作家會有瓊·狄迪恩、邁克爾·沙邦、瑪麗·比爾德、達裏爾·平克尼。約瑟夫·愛潑斯坦認為,這些人既不夠大牌,也相當無趣。“我取消訂閱是因為《紐約書評》至少10年前就開始讓我感到無趣。其作者中的英國人是三流的,瘋狗也變成了徹底乏味的狗。《紐約書評》已經變得像洗碗水一樣乏味了,完全沒有其昔日的榮光。”讀者對該刊政治方麵的文章毫無興趣,而這類文章的比重越來越大,且結論千篇一律。每一期14至15篇文章中隻有兩三篇可讀的,而且都是非政治題材的。

《紐約書評》的創辦人是蘭登書屋的編輯總監賈森·愛潑斯坦,他讓他的妻子芭芭拉和《哈潑斯》雜誌的羅伯特·西爾維斯做主編。84歲的西爾維斯現在仍每周工作7天,經常工作到午夜,他辦公室裏有床。他親自編輯每篇文章,作者們說,他很有禮貌的很長的備忘錄顯示,他對最鮮為人知的話題也具有百科全書般的了解。

《紐約書評》的作者都屬於同一個小圈子,他們還經常相互評論對方的著作。比如在創刊號上,約翰·貝裏曼評論了奧登的文學評論,奧登評了大衛·瓊斯的詩歌。哲學家托馬斯·內格爾是該刊固定作者,另一位固定作者艾倫·奧爾評論了他的新作《心靈和宇宙:為何唯物主義的新達爾文主義者關於自然的概念幾乎肯定是錯誤的》。西爾維斯認為,這種重疊沒什麼不好,相反,他還很喜歡知識精英這個概念。社會學家丹尼爾·貝爾曾經說,被忽視的“c”打頭的詞不是conservative(保守),而是clique(派係)。

文學隻是《紐約書評》的半壁江山,該刊是高雅文化和激進政治的混合。作家湯姆·沃爾夫稱它為“激進風尚的主要理論機構”。該刊從第一期起就開始刊登征婚啟事,都寫得非常簡潔,如:“尋妻子:聰明、漂亮,18歲到25歲,心胸寬廣、敏感、熱情。陪伴傑出藝術家過激動人心的生活。”沒人知道這位傑出的藝術家找到了這樣的妻子沒有,但確實有人通過《紐約書評》成功地解決了個人問題。這些廣告顯示,其讀者對政治、文化、藝術和科學很感興趣,且不加掩飾地表明他們願意跟他人分享這些東西。“25歲的紙上談兵的激進分子,追求跟具有街頭信譽的雅各賓派女子的辯證統一,他失去的隻會是鎖鏈,無房產者優先。”“活潑的熟女,84歲,找老伴,72歲到76歲,分享從停車場走到醫生辦公室的漫步。必須喜歡對疾病的詳細描述;喜歡午睡;喜歡愛孫子們的照片。輕度胃脹、牙齒鬆動無妨。別想著長久相伴(LTR)。”

現任主編、83歲的西爾維斯說,證明總統林登·約翰遜對發動越戰的理由撒謊的文件一度就被藏在《紐約書評》的辦公室。該刊作者、軍事分析師丹尼爾·埃爾斯伯格問能不能把一個手提箱存在那裏一段時間,後來一個法律事務所的人過來把它拿走了。2007年,該刊披露了美國中央情報局如何對待被他們關押的14個極有價值的囚犯。

60年代爆發學生造反運動、反戰運動和民權運動時,《紐約書評》積極投入其中。政治這一邊的撰稿人(“瘋狗”)有保羅·古德曼、喬姆斯基、I.F.斯通、湯姆·海登等。結果便是,你要想讀埃德蒙·威爾遜,你就不得不看到保羅·古德曼建議年輕人燒掉他們的征兵卡。你想讀奧登,你就要被迫聽到乳臭未幹的記者安德魯·科普坎德提醒馬丁·路德·金“道德跟政治一樣,始於槍杆子”。你想讀納博科夫,你就得忍受對中央情報局、聯邦調查局和五角大樓的咆哮,以及湯姆·海登對紐瓦克和底特律騷亂分子的歡呼。在其鼎盛時期,《紐約書評》是一個激進的時髦出版物,但“9·11”之後,人們對極端的激進政治失去了興趣。高雅文化方麵的牛人也不再給《紐約書評》撰稿了,不願意去支持那些反對共和黨、擁護奧巴馬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