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參觀,我們就從梵蒂崗開始,從我們頭天晚上來過的聖彼德廣場開始。整個梵蒂崗的核心,精髓,中樞……一句話,就是使梵蒂崗所以成為梵蒂崗的主要部分,全都集中在這個地方。構成梵蒂聖城的主要建築物有三,一是教廷(包括教皇的宮殿),一是西施庭教堂,一是聖·彼德教堂。這三個建築物都緊緊的挨在一起,排列在聖·彼德教堂廣場的後邊左側,梵蒂崗宮應該說是在左前側,長廊的左邊,因後來修成的聖·彼德教堂太宏偉了,對比之下,就顯得它沒有多大大氣勢,其實它也是夠壯觀的,這是座巨大的多層建築,向街的一麵數層窗全部關閉著。人們告訴我第二層左邊第幾個窗口,是曆代教皇和廣場群眾見麵的地方。每個星期教皇都要在那個窗口出現,向廣場等候他的人們祝福,這個場麵我在報紙上和電影上似乎見過。我們徑直買票到教廷內部去參觀。
教廷內部像是迷宮,曲裏拐彎,上上下下,走了許多殿堂,看了不少寶物,給我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第二層。這第二層是全教廷的精華所在,不講別的,隻那些拉斐爾畫的壁畫就足夠使它不朽。
梵蒂崗教廷是在十四世紀建的。當時執政的教皇亞曆山大六世和他BIA家族住在第一層。這第一層就由當時拉斐爾的前輩翡冷翠派畫家們完成了繪畫和裝飾。而第二層就毫無裝飾。到15世紀,教皇換了於勒二世,這位教皇和亞曆山大教皇是世仇,而這位慈愛的上帝在人間的代表並不打算實行寬恕博愛等信條,他對亞曆山大的仇恨始終不能從心頭抹掉,以致住在敵人住的房子裏他連覺也睡不著。他決定把住室搬至二層去,並下令把這亞曆山大住過的第一層永久封閉(從這時起這第一層就整整關閉了三個世紀)。
教皇決心要使他住的第二層在藝術上也壓過第一層,他請來了當時第一流的畫家羅奇納、索杜馬、西烏勒利等人來為二層畫壁畫。畫出幾幅後教皇看了不滿意,正想不出辦法時,一個偶然的機會他見到了羅奇納的徒弟,青年畫家拉斐爾,他發現這青年比他師傅高明的多,立刻下令把原來請來的畫家全都打發光,把裝修大權交給拉斐爾,要他把他老師們畫的畫全毀掉,由他另畫。
拉斐爾由於對他師傅們的尊敬,沒按教皇的吩咐辦。他保留了原來畫好的部分,隻是在尚未畫的空白牆上畫上了他自己的作品。這樣我們現在就看到那些作品和拉斐爾畫的並存,從而使我們有個比較對照的機會,使我們信服的看出拉斐爾超群出眾之處,雖然這絕不是拉斐爾保存他們的原意。
拉斐爾總共畫了四間房子的壁畫,最主要的兩幅畫是畫在教皇的簽字廳裏的。這簽字廳是教皇每周一次簽署宗教法庭文件的地方,非常高大寬闊。它實際上是個大穿堂,對麵兩壁牆上相對各有一扇大門,拉斐爾的畫就畫在這左右兩邊沒有門的兩麵牆上。
這兩幅畫頂天立地,底邊長770GM一幅叫“雅典學派”,一幅叫“聖體爭辯”。是全世界知名的無價之寶。
“雅典學派”畫的是曆代著名哲人聚在一個大廳裏,尋求關於人類自身的由來、前途、命運等困惑問題的答案。在柏拉圖、亞裏斯多德周圍,幾乎整個古代哲學家全在絞腦汁,有的幾個人組在一起研討爭論,有的一個人在沉思,而亞裏斯多德和柏拉圖一個以手指地,一個人舉手向天,像是誰也不能說服誰。雖然是這麼令人苦惱的一個主題,但是畫麵色調明朗,構圖優雅,人們呆在一座大廳的穹頂下,兩旁大理石牆上豎滿潔白的雕像,透過身後一道拱門又一道拱門,看到室外藍天白雲,在透視的運用上可說是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在它對麵的那幅畫名叫“聖體爭辯”,畫麵上的人物分作四排,用白雲把他們隔成上下兩部。上部是天上,有兩排人物,第一排是天使和聖父,聖子,聖靈三位一體俯身為耶穌祝福,第二排正中是受傷的耶穌,聖母瑪麗亞和約翰,兩旁拱衛著聖徒們。下部表現地下,也分兩排,上一排中間的案子上擺著聖體,兩旁坐滿了有名有姓的聖徒們,其中有耶羅母、哥裏高利、奧古斯丁,還有詩人但丁。這些人又分作幾組在作對話,視線,感情等等的交流,中心都向著桌上那燭台似的聖體。最下邊,也就是最前邊,則是眾多的信徒,每個人物都有自己的神態和不同的姿勢上下四層綜合成天地之間,神人之間相互呼應的光明祥和的宇宙。這幅畫到底表現的什麼意思,頗有爭論。有人說這幅畫是回答上幅畫的,“隻有聖體學說才能解答人類最困惑的那個問題。”另一派人則說這是牽強附會,其實連這畫名全是後人給硬加上去的,這畫實際上畫的一場宗教儀式。但不管什麼主張,對於這是人類了不得的藝術珍品這一點卻絕無爭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