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劍橋女子學校(2 / 2)

麥考利的《塞繆爾·約翰遜傳》讀起來引人入勝,不過感受則完全不同。這個孤獨者在克魯勃大街忍受著苦難,卻對那些卑微的勞苦大眾充滿同情,常常給予無私的救助。他的一切成功都讓我開心不已,而對他的過失則視若無睹。我驚異的不是他這些過失,而是這些過失竟然沒有讓他的心靈遭受折損。麥考利才華橫溢,他犀利的筆鋒化腐朽為神奇,令人讚歎。然而他的自負有時也令我不滿。還有他那為功利現實而妥協的做法,我也是深表懷疑。

在劍橋中學,我平生第一次享受到和同齡且視聽正常的女孩共同生活的情趣。我同幾個同學居住在校舍附近的一間房子裏,好像住在家裏一樣。我們一起做遊戲、捉迷藏、打雪仗。我們常常手牽著手,討論功課,高聲朗讀喜愛的作品。有些女孩也學會了手語,相互間的交流也可以不需要莎莉文老師從中翻譯了。

聖誕節到了,母親和妹妹來和我一起慶祝節日。吉爾曼先生為了照顧我們,允許米珠麗也進入劍橋中學學習。因此,她就和我一起留在劍橋形影不離地度過了6個月歡樂的時光。

一八九七年六月二十九日到七月三日,我參加了德克利夫學院的入學考試。考試的科目包括初級和高級德語、法語、拉丁語、英語、希臘文,以及羅馬史,考試時間共9個小時。我不僅每科都通過了,而且在德語和英語的科目上還得了“優”。

在這裏,我想對當時考試的情形稍作補充。每門功課總分為16分——初級考試12分,高級考試4分。每科至少要得到15分。試卷由專人於早晨九點鍾從哈佛送到德克利夫。試卷上不寫名字,隻寫號碼,我的號碼是233號。不過因為我用打字機答卷,因此試卷不是密封的。

為了避免打字機的聲音幹擾別人,我單獨在一個房間裏考試。吉爾曼先生負責把試題用手語字母讀給我聽,門口有人監考。

第一天德語考試,吉爾曼先生坐在我身旁,先把試題完整讀一遍,我再重複一遍,然後一句一句地讀,以保證我所聽到的正確無誤。考題比較難,我用打字答題,心裏很緊張。吉爾曼先生把我打出的答案讀給我聽。我告訴他需要修正的地方,再由他幫忙更正上去。如此的便利,在我以後的考試中再也沒有得到過了。進了德克利夫學院以後,在考試時,我寫完答案就沒有人讀給我聽了。除非時間允許,否則我就沒有可能更正。即使時間充裕,也隻能根據我的印象把要改正的內容寫在卷子的末尾而已。若是我初試的成績比複試好的話,一般來說是有兩個原因:一是複試時無人把我打出的答案讀給我聽;二是初試的科目有些是進劍橋學校以前就學過了的。因為在年初我就已通過了英語、曆史、法語和德語的考試,試題是吉爾曼先生拿來的哈佛大學的舊考題。

吉爾曼先生幫我把答卷交給監考人並附了—個證明,說明是我的(233號考生)答卷。

其它幾門科目的考試,情況類似,不過都不像德語那樣難。我記得那天拿到拉丁文卷子時,希林教授走來對我說,我已通過德語考試,而且成績不錯,這使我大有信心,輕鬆自如地完成了整個重要的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