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斯緊跟在他的身後,邊走邊嘀咕,說:“看你,這麼冷的天,也不買件大衣,穿的還是原來的衣裳。”
愛迪生輕描淡寫地說:“錢全搞實驗用了,還跟別人借了100元錢。”
亞當斯歎了口氣,他了解愛迪生,他是從不會照顧自己的衣食住行的,隻要有時間、有錢,他都用在了他的實驗上。
就在這個威廉姆斯工廠,愛迪生創造出了選票記錄機的原始模型。愛迪生一生的發明專利有1200多項,這是他的第一項專利。
愛迪生領他的朋友來到工廠,看了他的選票記錄機。這個機器可裝在參會代表的桌旁,上麵備有兩個按鈕。如再遇有選舉,代表們可以按電鈕來表示讚成或反對。按第一個鈕表示讚成;按第二個表示反對。在主持會議者的桌上放一隻木箱,內有兩種指針,均配有刻度。代表按動不同的按鈕,這裏的不同指針就做相應的移動,最後能分別指出讚成與反對票各有多少。
亞當斯看過後,也積極地鼓勵愛迪生去申請這項發明的專利權。
1868年10月11日他取得了專利。愛迪生的喜悅是可想而知的了。為了製造這台機器,幾個月來,他不但花掉了全部工資,而且借了債。幾天以後,愛迪生抱著他的自動選票記錄機,滿懷希望地來到華盛頓,請求議會采用他的發明。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位天資聰穎的人,在首次發明中竟一敗塗地。
議會主席是個大胡子紳士,他在大廳裏接待青年發明家。愛迪生興致勃勃地說明,用這種自動機器,議員們隻要按按電鈕,就可以把議會表決的票數統計出來。他滿以為議會主席會感興趣,沒有料到大胡子紳士聽完介紹以後,嘲笑著說:“小夥子,世界上的發明,我們最不歡迎的就是你發明的這個玩意兒!”
原來,資本主義議會的表決,常常是一場政治馬拉鬆賽。拖延時間,討價還價,是議員們的家常便飯。事實上,直到100多年以後的今天,西方許多國家議會還是不用機器表決。為此,我們很容易相信,真正不接受愛迪生這項發明的,正是世代以來人們對創新的厭惡:人有一種守舊而反對變革的本能,甚至當變革意味著進取時亦同樣如此。
自動選票機的失敗並沒有使愛迪生灰心喪氣。1868年12月,《報務員》雜誌登載了與愛迪生聯係的地址。1869年1月,該刊又登出了:“愛迪生已辭去他在聯邦西部公司波士頓分公司的職務,他將全力以赴推出新的發明成果。”
愛迪生在選票機一事上,也悟出了一個道理!要發明對大眾有用的東西。
內戰之後的美國,金融活動迅速膨脹,昔日那種派專人奔跑傳遞股票交易所行情的做法已越來越顯得落後了。
“要發明對大眾有用的東西”,正是這一認識促使他著手改進股票交易記錄器。這是一種電器設備,它可以及時地向商人們提供股票交易所裏股票價格每分鍾的變化情況。愛迪生在波士頓不僅設計出了股市情報收錄機——這是一種既能印出數字,又能印出字母的設備,而且他還開辦了一家提供股市情報的代理處,不久這裏就征得了三四十家訂戶。
接著,愛迪生又找出了以前研製的二重發報機,向聯邦西部電報公司申請試驗。
聯邦西部電報公司對愛迪生的改良方案不感興趣,拒絕了他的要求。然而,在當時激烈競爭的年代,一家公司的拒絕就意味著另一家公司的認可。因此,愛迪生轉而向聯邦西部公司的對手——大西洋—太平洋電報公司提出申請。該公司對愛迪生的實驗很感興趣,借給他800美元,供他完善設備的最後部分。4月初,愛迪生帶著他的二重發報機來到了該公司。
但是,愛迪生的這次實驗持續了數天,卻遭到了徹底的失敗,試驗不得不停止。破產的發明家債務累累,處境十分艱難。他的全部家產就是一堆破銅爛鐵。他不但吃飯成問題,而且隨時都有被債權人控告的危險,愛迪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亞當斯當機立斷,他叫愛迪生離開波士頓,去全國的電報中心紐約發展。一個窮孩子發跡的故事,也就從此開始了。
1869年夏天的一個早晨,愛迪生為了逃避債務糾纏偷偷地乘船離開了波士頓,送行的隻有亞當斯一人。他們在晨霧籠罩的碼頭,依依不舍地分別了。
愛迪生登上紐約碼頭,身無分文,隻好四處打聽哪裏可以找到工作。
夜幕降臨,愛迪生在大街上徘徊。他望著廣場上刺眼的電弧燈,不覺地出了神。年輕人心中懷有許多發明的理想,紐約對他會怎麼樣呢?
當時,紐約是全國的電報中心,也是有名的金融中心,黃金投機買賣特別流行。金價忽漲忽落,牽動著全國富商的心。
愛迪生到紐約的第二天,從報紙上看到一份廣告,有家黃金股票通信公司要招聘一名電報技師。這家公司專為黃金股票商提供電報服務,收費很高,得利豐厚。
愛迪生應聘成了這家公司的雇員,約定當晚正式上班。
這回算是愛迪生走運,他在規定的時間進了電報室,忽然愛迪生聽到電報機發出一種不正常的聲音,值班的電報員沒有留意,但是熟悉電報機的愛迪生聽到這種怪聲,知道機器馬上要出故障。果然,不出五分鍾,忽然一聲怪響,收報機停止了工作。
此時正值黃金交易的高潮,情況十分火急。金價的漲落影響著全國的行情,哪怕中斷一次通報時間,後果也是不堪設想的。輕的是使顧主轉贏為虧,重的是造成顧主上百萬財產的損失。通信公司不但要承擔巨額經濟賠償,而且有倒閉的危險。
總經理路斯博士進來了,看見電報機出了故障,臉色一下就變了。公司的命運全在這電報機的一響一停上。他向四周看了看,隻見新來的電報師也在注視電報機。總經理一點也不了解這個年輕雇員的技術水平,但現在也隻好讓他試一試了。
於是總經理問愛迪生:“先生,你能夠馬上修好它嗎?”
愛迪生毫不遲疑地回答說:“能夠。”
“下次通報時間離現在隻有十分鍾了,你能在十分鍾裏修好嗎?”總經理焦急萬分。
愛迪生回答說:“估計可以。”
總經理仿佛遇見了救命恩人,一把拉住愛迪生說:“公司的存亡,全靠你了!”
此時,幾十家商號都派來通訊員,他們在公司裏大聲地抱怨著,總經理的臉上急出了熱汗。
愛迪生脫下外衣,卷起袖子,不慌不忙地拆開電報機,檢修起來。他從16歲起就同它打交道,對電報機結構和原理了如指掌。就是蒙上他的雙眼去拆卸裝配,也不會出一絲差錯,何況是排除故障。總經理緊張地看著手表,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四分鍾……當分針剛剛走過八分鍾的時候,電報機就恢複了正常的響聲。總經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又驚又喜,緊緊握住愛迪生的手連連道謝。
第二天,年僅22歲的愛迪生被提升為總電報技師,月薪300美元。他憑著一手過硬的本領,到紐約才三天就找到了工作,獲得了全公司的敬佩。
他的地位發生了戲劇般的變化。在其後的幾個月中,他的地位再次發生了變化,這種變化幾乎和這次一樣富有戲劇性。
愛迪生發明了一種叫股票行情自動接收機的設備,且已經申請了專利。這使他所在的公司名氣大增。
這樣,愛迪生所在的這家公司便給聯邦西部公司造成了意想不到的競爭威脅,於是聯邦西部公司不惜血本盤下了這家公司,愛迪生再一次成為了聯邦西部公司的雇員。
一天,公司的秘書滿臉堆笑地把愛迪生請去。隨後,在總經理室進行了一場富有戲劇性的談話。這次談話,竟改變了愛迪生一生的命運。
原來,總經理萊弗茨已認識到與愛迪生的關係應該建立在一個穩定的基礎上。於是他提出要購買股票行情自動接收機的專利權。
談判進行得差不多了,總經理問愛迪生要多少錢。愛迪生本來想要3000元,但是他猶豫了一下,沒有說出口。照他想來,發明這個自動接收機,確實也花了不少心血,但是他擔心3000元錢的要價高了,於是謹慎地說:“請經理先生說個價錢吧!”他不是沒有勇氣提出這樣大的數目,而是出於策略上的考慮。
“您覺得4萬元怎麼樣?”萊弗茨問。
“聽到這個數目,我幾乎要昏厥過去。”愛迪生回憶說,“我擔心他會聽見我的心跳。我盡量抑製著自己的感情,表示這個價錢是公平的。”
合同當場簽訂。愛迪生得到了一張4萬美元的支票。
據愛迪生本人說,他在去銀行領取現款的過程中,還有這樣一段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