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無論外麵再怎麼危險,不管整個城市幾乎人人有份,飛就是一點事也沒有。
某天,飛的爸媽也被隔離了。聽到消息的飛卻異常平靜,隻是不開口說話了,一直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膝,無神地睜大眼睛,希望看到新聞節目播出解決方法。其中有一種亥人的說法,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巫師說的。他說,這不是病,而是一場劫難,隻有血祭才能消災,用動物的血。飛突然就清醒了,發現人已經開始不像人了,難道僅憑一個巫師的信口開河就可以濫殺生靈嗎?新聞後續報道說,根據xx協會的決定,從明天起各地的醫院開始簽收,地方上的農主或養動物的飼主可以去簽字登記。
飛覺得[這太殘忍了!簡直禽獸不如。]無奈、傷心之際,瞥見驊騮的眼神,天!他臉色煞白,一幅頓悟的表情。飛的心漏了一拍,驊騮顫聲道:“那些人好可憐!”飛轉頭看電視,人們神色異常,半死不活的樣子,醫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注射鎮定劑來平息。飛心痛得出聲同意“嗯!”
是夜,飛回想自從到家後發生的一切,突然就想明白了自己一直都愛著驊騮,在她最無助、最脆弱的時候,獨獨想到的人就是他。人生苦短,天災人禍,說不清道不明,要抓緊時間,趁活著的時候快樂的在一起。
也許這就是人在直麵死亡時,眼界心境的豁然開朗吧!
在飛決定說愛的同時,驊騮也作了個決定。眼前是一間屋子,左邊有一麵大大的窗,是綠色的百葉窗,舊得泛黃,太陽的餘暉從百葉窗的隙縫中射進去,將壓抑的空間切成一段段,牆是白的,正前方是紅木的桌椅,坐著個穿白大褂的人,帶著口罩。進來一男子,修長的身材,渾身上下是草木的感覺,綠綠黃黃的,紅棕的頭發整齊的梳成一束,放在一邊,視線對著桌上的一刀紙,提筆俯身簽上名,長發遮住了臉,看不出他的神情。
下午,驊騮那著相機所要和飛合影,飛點頭同意了,一想起自己要表白就害羞得不行,想了想,還是準備再作充分些,第二天再說。驊騮想的卻是[明天之後就再也見不到你,你讓我怎麼放下你……]
第二日早晨,飛醒來後,覺得有東西沒了。慌裏慌張的喊驊騮的名字,不管什麼沒了,隻要他還在就行了,“驊騮!”眼淚也急匆匆地往下流。看見貓籠子,那貓一直盯著她,飛一陣歡喜:“阿!過來過來!”飛伸手想去抱貓,那貓猛地竄過去,又跳離半米遠。[奇怪,驊騮不會這樣對我的。]仔細一看,原來是小虎,飛有些自嘲的笑說:“你知道驊騮去哪裏了嗎?”想想才發現自己又搞錯,小虎又不會說話。
起風了,吹開了薄薄的窗簾,吹落了桌上的紙,蹲下去撿,卻看見驊騮的字跡。[他……真的沒了,我失去他了!]拿著他留下的信,飛無聲的落淚[我……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