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溪水的時候是一路尋這水聲而去,返回的時候卻找不到路了,好在安然從小方向感便很強,可摸索著回到岩洞的時候天還是黑得差不多了。奔波了一天,安然一進了岩洞就倒在了自己用曬幹的樹葉鋪的“小床”上,“好累啊!”
“是誰!”岩洞深處突然傳來的男聲下了安然一大跳,一下子從樹葉中跳起來警戒的望向岩洞深處,昏暗的光線下可以隱約的看見一個男子高大挺拔的身影。“你是誰?”安然明顯聽到自己的聲音裏帶著顫抖,這太恐怖了。男子一步一步從暗處向著安然走過來,步伐不緊不慢,安然用手捂住樹葉裙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去。
男子越走越近,就在安然暗暗抓起了放在洞口防身的木棍準備揮出去的時候,男子卻停下了腳步。一陣衣料摩擦的聲音過後是一聲脆響,安然隻覺眼前忽然一亮,晃的她趕緊閉上眼偏過頭。男子手中的打火石因為沒有引火亮了一下便熄滅了,安然緩緩睜開眼,聽見不遠處的男子低聲道:“怎麼穿成這樣!”聲音深沉好聽,好像帶著些不可抗拒的魔力。
安然剛想開口,卻覺得有什麼東西被扔到身上,驚慌下差點跌坐在地上。竟然是男子的披風,還帶著淡淡的體溫。心中的防備卸下許多,安然也不客氣,將披風罩到身上輕聲道:“謝謝。”
“這山洞中就你一個人?”安然點點頭又想起男子肯定看不到,忙又開口:“是,就我一個人。”看男子的言談佩帶,這裏應該是有自己的文明,安然不禁鬆了一口氣。
男子卻不再理會安然,氣定神閑的走到剛才安然躺著的一堆幹樹葉前又拿起火石,“不行,那是我的床!”男子拿著火石的手明顯一僵,“以後不用這個了,我帶你出去。”安然看不見他的臉,隻覺得這聲音中帶著讓人安定的力量。
也許是孤獨太久了吧。
多年以後,當安然想起初次見麵的時候白流雲說的這句話,仍然會覺得很溫暖很溫暖,即便這溫暖中已經帶了理不清的憎恨與無奈。
兩人圍坐在火堆旁,彼此沉默。
安然披著男子的披風,看著眼前跳躍的火苗想起折曬這些樹葉時的辛苦心中還是很不痛快。男子則越過火苗打量著沉默不語的安然,察覺到帶著審視的目光,安然也抬起頭望回去,男子大概二十歲左右,生的極為英俊,錐臉薄唇,眉宇間沉穩而深邃,身著一件衣料上乘的月白色素淨長褂,不言不語卻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
白流雲打量著眼前的女子,腦中飛快的思索著。這妖豔的不似凡人卻又帶著一絲呆笨的女人是誰?怎麼會孤身一人生活在這茫茫的森林之中?又怎麼會這樣一幅怪異的打扮?怎麼會恰巧與他相遇?多年以後他才明白,自己雖然不是妖,不是魔,這個尋常的夏夜偶然遇見的女子,卻是他的劫。
“你,怎麼會到這裏來?”急於想要知道森林以外的世界,安然忍不住先開口問道。“與同路的人走散了。”白流雲回答的輕描淡寫,將一場生死惡戰說的好像隻是尋常的出遊。
一月前,他和手下的十幾個親信一同外出辦理要事,回府的途中卻遭到伏擊,來人顯然早有準備,布下了天羅地網,與白流雲同行的幾人拚死將他推出了埋伏,白流雲腹背受敵,走投無路之下才一頭紮進了這大的嚇人的孤風山脈,接著又陰差陽錯得遇見了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