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月圓之夜(1 / 2)

巨大的鐵柵欄橫在白然麵前,比平時見到的還要誇張,在有些陰冷的黃昏泛著玄色的光芒。白然心中咯噔一下,好像,隔著柵欄被鎖住的是自己,一股孤獨無助的絕望感一下子湧來。

一個念頭出現在白然腦中,前所未有的堅定。

她要進去。

伸出手握住手臂粗的柵欄,冰冷的溫度從手心傳遍白然全身。用力的搖了搖,眼前的柵欄卻紋絲不動,太高又沒隔斷,是爬不過去的。怎麼辦怎麼辦,眼看天快黑了,白然還是一籌莫展。“咕咕。”一聲洪亮的鳥叫遠遠傳來,白然心中一動,轉身就跑。

西風苑的大門開在東邊,現在已經被柵欄鎖死。而西風苑的西麵,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樹林,裏麵養著一隻大雕,是二少爺白流容十歲的時候跟著白王爺和白流雲上山去打獵時候撿回來的傷鳥,悉心照顧好後,放飛卻不走,一直停留在西風苑後麵的林子裏。因為那雕生性凶悍又體型巨大,所以幾次修繕西風苑都沒有人去修西邊的院牆,因為挨著林子,西牆本就修的比別處高很多。

西牆年久失修又很少有人回去,如果想翻進現在鎖的嚴嚴實實的西風苑,隻能從這裏突破了。而剛剛大雕的叫聲正好提醒了白然。

站在西牆跟下,白然張大嘴巴看著高高的牆頭。怪不得沒人來修,這麼高,正常人哪翻得過來,牆外還有樹枝可以借力,牆裏直接就是垂直的牆。白然一邊沿著西牆尋找枝繁葉茂能攀爬的大樹,一邊打量著林子深處的大雕,會不會突然跑出來把自己給叼走。

等到白然終於找到一棵合格的大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借著一根粗壯的樹枝爬到西牆上的時候,天色已經馬上要黑透了。坐在牆頭的安然一麵慶幸這裏的牆頭不像現代還裝玻璃碴和鐵絲網,一麵罵自己傻的不行,上來了卻不知道怎麼下去。牆的另一麵一點緩衝物都沒有,直接跳下去估計不殘也得骨折了。

急的滿頭大汗的白然完全沒有注意到牆外的樹林中,一雙細長的眼睛正默默注視著她。

玄瑉看著騎在牆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白然,危險的眯起了雙眼。本來在忙活今晚防範的他,聽到大雕的叫聲,想起還有這麼個扁毛畜生,便趕緊過來查看。誰知大雕還沒找著,倒是發現了翻牆的白然。這個女子自從他第一眼看就覺得怪怪的,修行了兩千年,見到這麼個毛還沒長齊的小丫頭,玄瑉不想承認,心中竟然有些類似恐懼的情緒。

借著白王爺的手讓她喝下那碗扼妖草,發現並沒異常,玄瑉鬆了一口氣。隨著見麵次數的增多,那種恐懼的情緒也越來越淡,玄瑉也就沒再多注意了。隻是今天是月圓之夜,整個王府的人都對西風苑避之不及,她這是在幹嘛?想翻進去?不能讓任何人壞了今天的事,玄瑉心中拿定主意,不再觀望。暗自運氣,朝著白然的方向一抖衣袖。

正坐在牆頭為難的白然還是沒有拿定主意,隻覺得腿坐的酸麻,剛扭動腰身想換一個方向坐,隻覺眼前一黑身子一輕,整個人就向著牆裏跌落下去了。

林中的玄瑉沒有想到自己發功的一刻白然會動,本想讓她掉到牆外的勁道一下子失去準頭,眼看著白然往牆裏掉去。心中暗罵蠢貨,一踮腳利落的飛上剛才白然廢了好大勁才爬上的牆頭,卻一下愣在原地。

本以為會摔在地上的白然刺客卻躺在白流容懷中,在自己的法術下還在昏迷中。而一身雪白的白流容正抬頭望向牆上的玄瑉,眼中還是萬年不變的波瀾不驚,打橫抱在手中的白然好像沒有分量。

兩人對視了半晌,玄瑉幹咳一聲化解了尷尬。“二少爺,這丫頭不懂規矩衝撞您了,讓我將她帶出去吧?”白流容低頭看看懷中昏迷的白然,一張小臉被自己塗的黑黃,明明是個糊塗蛋還非要在臉上畫痣,每次見她痣都不是點在一個地方。第一次見麵就傻乎乎的衝他笑,他無視,隻當她初來乍到什麼都不知道。後來發燒的異常嚴重碰上她來給他送飯,發現自己竟然可以直接相信她告訴她自己藏草藥的地方,也不排斥她給自己喂藥。而今天,整個府上應該沒人不知道去哪都別去西風苑了吧?她竟然想方設法的爬進來。

其實白然一靠近西風苑白流容就已經感應到她了,不知為什麼隨著年齡的增長,白流容發現自己竟然可以用意念感受周圍的一切東西,而最近隨著月圓之夜的到來,他可以感知的範圍越來越大。他早就感應到白然一個人來到西風苑大門,眼淚汪汪的晃了半天鐵柵欄,然後又瘋跑西牆,費盡周折想要爬進來。真是個蠢女人,進來幹嗎呢?她不怕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