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玄瑉的話,白流容並不回應,抱著白然轉身向苑內走去。
“二少爺,你會傷了她的。”玄瑉在背後說道。語氣悠哉,說是關心白然,更多的倒是像在刺激白流容。
“你走吧。”白流容語氣淡漠的聽不出情緒,並沒停下腳步。
“你還堅持什麼呢?喝下我給你藥,就能徹底變成人。你已經親手殺了自己的母親,難道還不夠嗎?”玄瑉見白流容不為所動,在後麵大聲說道。
“滾!”白流容終於停下腳步,沉聲吼道。帶動滿地塵土落葉席卷著四散開去。震得牆上的玄瑉勉強穩住身形,眼中全是震驚之色。
與此同時,整個王府都聽見了白流容的這聲吼。佛堂裏閉目禮佛的老太太猛地睜開眼,失聲喚到“容兒。”一個人坐在中堂的白王爺手中的茶杯一抖,抬頭望向西方,口中念著,“這……這逆子……”重金聘請來遠遠守著西風苑的二百壯漢互相對視,都握緊了手中的大棍。
喝退了玄瑉,白流容抱著白然在空無一人的西風苑穿行半晌,來到了一間低矮的篷房前,篷房不高,又很小,像是一個小倉庫。白流容踢開門彎腰進去,將白然放在屋中的小床上,又看了一眼,才轉身出門,用小門上的木閂將門擋好。這裏是他小時候把雲天帶回來時住的小屋,那時候白王爺說雲天雖然現在還小,但它是隻雕,雕是要長的極大的,王府不能留它。白流容便帶著雲天躲到這西風苑的小屋裏,每天吃睡在一起,寸步不離,直到雲天腿上的傷都痊愈,越長越大到小屋裝不下它。
離開小屋,天已經差不多黑透了。白流容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越來越亮的滿月,體內一股躁動隨著月光的明亮而加強,一股熟悉的痛癢傳遍四肢百骸。
西風苑外,白王爺帶著二百壯漢圍在西風苑大門的鐵柵欄外。身後不遠處站著玄瑉,還有一些大膽的家丁,仔細一看藤兒竟然也在其中,正焦急的望向門內。白然這家夥,跑到哪去了?不會真的進去了吧,不要命了嗎?
南山苑,老太太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你說什麼?然兒不見了?”南戈趕緊過去扶住她。“老太太您別著急,藤兒姐姐已經去找了,不會有事的。”一旁的南曳小聲說道“或許是知道今天月圓之夜,躲出去了呢!”老太太搖搖頭,“是我害了那孩子啊,快,扶我去西風苑。”
大城城門,幾匹快馬疾馳而過,甚至看不清騎馬人的麵容。當頭一人正是白流雲。“大少爺,連著趕路三天三夜了,您的身體要緊啊!”身後傳來聲音。白流容也不答話,緊抿嘴唇,一臉風霜,俊臉上滿是嚴峻的神色。隻是默默催馬。
西風苑門口,一直沉默無語的玄瑉看了一眼天色,忽然朝身後一招手,兩百名弓箭手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整齊的排列在兩百手持棍棒的壯漢跟前蹲好。白王爺一愣,開口道“玄瑉,這是?”
“王爺放心,之前我便算到二少爺這次病發要有變數,而且剛才您也聽到了二少爺的吼聲,比半年前不可同日而語。這些弓箭手是我特地從我王那裏借調過來的,以防萬一啊!”玄瑉誠懇的說道。
白王爺打量了一下二百嚴陣以待的弓箭手,點點頭。“還是你想的周到,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一定要手下留情。”玄瑉點頭稱是。隔著大門望向西風苑正堂,眼中滿是狠毒又有些忌憚的神色。
“母親,您怎麼來了?”白王爺遠遠看見被人攙扶的老太太走過來,急忙迎上去。就在此時,一聲清遠的狼嘯聲從西風苑中傳來,“嚎!”帶著壓抑的痛苦,又有一絲得以釋放的暢快,孤獨又霸氣。
讓所有人渾身一震,這一次,明顯和之前不一樣。他在成長!
隨著這一聲狼嘯,小屋中的白然猛的醒來,脫口喊道“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