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道門新生(2 / 2)

三月十二日,白寨人山人海,鞭炮震天。白青山親臨現場接受大家敬酒。夫人就跟在後麵,抱著小公子感謝大家的光臨。桃花村的財主陶林氏是個女中豪傑,丈夫早亡,自己硬是撐起了陶家的一片家業。如今,也是她孫女陶雪靈的滿月日。陶白兩家又是世交,便把滿月酒擺到了一起。白夫人抱著覆兒,走到陶林氏的麵前:“陶大奶奶,快讓我們家覆兒看看你們家靈兒吧。他們同日生人還真是有緣呢!”

陶林氏也麵帶笑容,把靈兒抱出來:“靈兒,快看是覆兒來看你了。快看看,靈兒,覆兒來了。”話說完,靈兒就睜開了眼睛望著覆兒。隻見那靈兒長的好生水靈,就像是荷花瓣做成的。大大的眼睛烏黑明淨,一眨一眨的甚是可愛。本來兩個孩子都安安靜靜的,可是一見了麵靈兒便大哭起來,怎麼哄都哄不好。白夫人也不知道怎麼辦,一低頭看到覆兒向上的荷包。靈機一動,摘下自己的荷包,掛在靈兒的脖子上,對陶林氏說:“陶大奶奶,這荷包你給靈兒帶著,你看我們家覆兒也有一個,帶著保個平安。”說來也怪,戴上了荷包靈兒就不哭了,反而歡歡喜喜的。

滿月酒擺完了,人們都回家了,白夫人把覆兒放在搖籃中,細心地唱著歌謠,晃著搖籃。白青山走過來看著自己全家人都很好,甚是欣慰,便走進臥房睡了。他睡不著,他知道再過一陣子孩子就要送走了。他不知道如何對夫人交代,他也不知道夫人是否接受得了,而且他自己也是忍痛割愛啊!看著月光如水般傾斜下來,他的心很亂,他不敢接受現在的幸福。他怕當這份幸福失去的時候會悲痛欲絕。他想著想著,雙眼愈加沉重,慢慢的合上了。“啊…”一聲尖叫劃破了夜空。白青山跳起來衝出去。他一向冷靜,但這次他慌張了。他覺得是出大事了。剛推開屋門,便看到奶娘已經嚇得倒在了地上,雙眼睜得像要掉出來,哆哆嗦嗦地指著前麵。前麵是夫人倒在了血泊中,臉上已沒有了一絲血色。手,還搭在搖籃上,搖籃中,覆兒還在熟睡。嬰兒的輕酣,使夜晚的安靜更加恐怖。

次日,查明死因,大夫說夫人的肺離奇的炸了,為何而炸卻不得而知。白青山沒有說話,因為他已經發現,夫人的荷包不在胸前。回到房中,青山偷偷抹掉了眼淚。沒有了夫人,自己的心空蕩蕩的。“來人!”一個丫鬟聞聲進來,“老爺。”“拿酒”白青山有氣無力的說。“是!”丫鬟答應了一聲便退下了,不一會酒便端了上來。望著月亮,人最容易喝醉,更何況是一個斷腸之人在喝著孤酒。雙眼朦朧,四肢無力,青山有些醉了,他站起身來想出去走走,卻聽到一陣笑聲。“家門不幸!誰在笑我!?”青山怒吼著衝出去,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哈哈..哈哈哈…”笑聲再次傳來,青山才發現是孩子在笑。笑聲不像是一個滿月的孩子發出來的,反倒是像一隻野獸的狂歡。“你不知道你的母親死了吧?我可憐的孩子!”青山的眼淚滾滾流下,“不,你知道!是你殺死了我的夫人!”青山頓悟,“不!我要把你送去羚山!”

主意已定。次日一早,青山就偷偷出發了,他把孩子背到身上向羚山走去。陽春三月,本該春暖花開,但是羚山仍舊是冰雪覆蓋。青山也是年過半百的人了,爬起山來氣喘籲籲,隻好坐下歇息一會。放眼望去羚山宛若直通九天的雲梯,高聳入雲。又有山霧繚繞,根本看不到頂峰。近處看,有雪羚跳躍於山澗,有冰鶴翱翔於古鬆。羚山,真是個斷絕人煙的地方。白青山正在思索間,聽到有人呼喚:“白老爺,奉家師命,來接貴公子上山。”青山慌忙起身,尋聲看去,並不見人,隻覺得背上輕了不少,回頭看時覆兒已經不見了。

白青山望空三拜,說:“道長費心了!”言罷,拂袖而去。為何要如此接走覆兒?畢竟是至親骨肉,青山怎麼舍得?徐啟明白,這種事怎麼做都是殘忍的。隻有斷的幹脆,才能給人最小的傷害。羚山已經五十年沒有收弟子了,覆兒的出現成了道門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