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和斂寒有許多的一致性,就因為這點,她對他“深惡痛絕”,疏影曾和斂寒有不下百次的口舌之爭,但每次全都是在斂寒抿唇眯眼一派自在地坐著而疏影臉紅項粗的情況下結束的,他的從容更顯出她的急怒。作為疏影的死黨,寒依自然看透了那一點,她永遠記得疏影指著斂寒的一篇文章咬牙切齒地大叫:“斂寒!!我醜,我不溫柔!但當我們的靈魂穿過墓地時,我們是一樣的。”寒依興奮地打量著疏影,她又在奮筆疾書了,要過去湊個熱鬧,八成是對斂寒的挑戰書。

3

看來參加亦雪的生日餐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什麼館子不好下,居然去了疏影望而生畏的西餐廳。在門前,疏影猶豫了半天,望著氣派的大門,嘿嘿地幹笑:“不好吧,我不想去這個變態的地方。”“去吧,到了這個地方怎麼又不去呢?反正是亦雪出錢!”寒依笑眯眯地挽著疏影的手,衝了進去。

“aa製啊!”亦雪不忘叮囑,“小姐?七份牛排。”“cow!七份牛排,你豬啊你!我們才四個人而已!”疏影沒好氣地說。亦雪撇撇肥唇,大口大口地嚼著,不理她。

看著那份怪異的被稱之為牛排的食品,疏影認為自己背時到了極點,她已辨別不出,牛排裏的一灘血紅是牛的血還是她的手被刀叉切中了……

正百無聊賴如同嚼蠟時,聽到亦雪大叫一聲:“喝!什麼東西挨到我的腳了。”隨即一名服務生抬起頭,不,不能說是服務生,因為那張臉著實蒼老了一些,那位像《我的叔叔於勒》中可憐兮兮的於勒的老伯抽回了拖把,動了動有些幹枯的唇:“小朋友,我可以幫你擦幹靜。”亦雪見是一個老伯,笑了笑:“不打緊,我自己來就行。”老伯伸出手拿來一張麵巾紙,俯身擦鞋。疏影生出不忍來:“伯伯,不用了。”老伯聽到這聲音,看著對桌的疏影,似乎打了一個寒噤,話衝口而出:“你是……斂影?若絮回來了?”說著有些緊張與不安,疏影並沒有被嚇著。她隻是輕輕而又訝然地問:“伯伯,你認識若絮?你說的若絮,是姓劉嗎?”老伯睜大了眸,略更吃驚。

寒依不安份地插了話:“怎麼,你們認識啊?”

對這個老伯,疏影有一種陌生的熟悉感,她還覺得自己與他似乎有某種淵源,“不,我叫疏影,你可能認錯了吧。”

老伯沒有再笑,點點頭離開了。疏影淡笑一下,拉開椅子又坐下心裏卻想起了母親劉若絮,國外的她還好嗎?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見麵?

見疏影沒有心情再吃下去,大家提議去亦雪家玩。

在亦雪的家看了一個小時的dvd後,大家紛紛告辭,氣氛太嚇人了,亦雪的母親正搓著麻將,不時發出“和了,清一色”之類的聲音。行前聽晚不忘說:“等我們那兒櫻花開了,我會邀你們前去的。”

櫻花開在四月中,現在還是二月份,疏影鬆了一口氣,揣著餘留的錢去了書店,猛一抬頭,看到她深惡的人的側影。還不及細看,就被人拉住。

“影!我是賢楨啊!這麼巧!”小學同學兼朋友的賢楨驚喜地大叫。

他這一叫,書店裏的人立刻向他們投射幾抹各異的眼光,有責備更有玩味。說實在話,疏影自從認識了賢楨,就開始佩服造物主的偉大,怎麼可以把一個男生造得這麼雞婆!

疏影被叫得昏了頭,小聲地說:“唔,楨,你……”

“對了,那是我表弟斂寒。”賢楨好象認為事情不夠多,還大叫:“寒!過來啊!我朋友影兒!”

遠方那抹黑影邁著沉穩的腳步踱了過來,先是驚訝,隨後淡淡地應了一聲,對於疏影,他一向以為沒什麼話可說。這個念頭一出,他自己都在些吃驚,真的是沒有什麼話可以對疏影可說嗎?那為什麼每次都和她爭議不休?

“斂寒,我警告你滾開!”疏影當即跳開三丈遠:“楨,那麼,有事打電話,88”說完立刻離開了書店,好象有鬼在店裏似的。

4

逃出書店門,看到了一家花店巨大的橫幅:“情人節快樂”。疏影淡笑開來,看來兩天以後又是沒有意義的情人節了。

對於中學生來說,一個情人節真的沒有多大的含義。但有人無中生有的本領真的很棒很厲害。不得不五體投地表示自己真的佩服。所以除非真的心裏有鬼,很多人還是希望情人節可以平淡地度過。

禦覃和斂寒勾肩搭背地走進教室,剛上完體育課,汗水淋淋。兩個大男生的汗液交織在一起再加上斂寒獨有的青草芬芳,叫亦雪結實地打了幾個大噴嚏。疏影嫌厭地瞪了他們一眼,見他們並無反映,聳聳肩,和寒依繼續寫作業。

禦覃的外套被他胡亂一卷棄在書桌裏,有點感覺的人都會覺得糟蹋了那件價格不菲的外套,老麻雀便歎息著走了進去,不懷好意的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