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夜裏斂寒疲倦地取下眼鏡,父親體貼地走上前,說:“外麵涼風很好,你要不要出去散個步?這一段時間我看你也有蠻累……”
應了父親一聲,淡淡的然而習慣性地抬頭,又瞥見了那張父親怎麼也不願取下來的與母親年輕時的合影,裏麵的母親仿佛是一個遙遠的記憶了,也許所謂的妹妹是被她帶走了。斂寒已不想去恨母親了,沒有愛的婚姻,的確不如結束,她不知在國外還好嗎?
斂寒走出家門,天空裏沒有繁星,隻可以稱得上是月朗星稀吧,還有涼風習習,斂寒不知不覺地蕩到了一條小巷裏。
這是老城裏古老的小巷了,牆很高,牆上刷的石灰都斑駁地有些脫落了。有些潮濕的角落長滿了青苔。斂寒對這條小巷很熟悉,秋眠住在這兒。
斂寒順著高牆緩緩地走著,若有所思,記得有一首詞:“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消,多情卻被無情惱。”
抬頭看看一輪圓月,斂寒咬緊牙關,無語往回走。
“斂寒?”亦雪提著一大堆東西,無意之中看到了斂寒,想起上次真不該把巧克力交給禦覃,唉……
“亦雪,這麼巧,你也走這邊?”斂寒看著有些圓滾的亦雪,提不起什麼精神來,反倒是亦雪,好像相當開心,東說西說地,滔滔不絕。
若眼前是秋眠,有多好啊,斂寒心裏浮起遐想,不然疏影也可以,她的話雖然比亦雪還多,但有趣得多……
次日中午,寒依捧著茶瓶,注視著玻璃瓶裏的茶葉,有的在上,有的沉在瓶底,有的則象頑皮的稚子,在中間蕩來蕩去,有時拉拉上麵的茶葉,有時扯扯下麵的惰性分子,其實人就像茶葉,也有三個層次……
“想什麼呢?”禦覃冷不丁地冒出聲,同時抽走了寒依的茶瓶,然後又嬉皮笑臉地說:“想我啊?”
寒依不為所動地靜坐著,好久才說:“覃哥哥,杯子還我嘍!”
疏影的小腦袋瓜兒又冒了出來,說:“好曖昧喔,覃哥哥,還是情哥哥?”
“疏兒,開什麼玩笑,無聊。”禦覃佯怒,說。心裏居然有些竊喜。
“寒依,你今天有點不對頭吧,怎麼了?又不要生離死別,別這樣。”疏影覺察到寒依的異樣,不安地問。
寒依拉過疏影的手,說:“疏兒,我要走了,我走了以後,你要好好地,以後都要聽老班的話。”
“開什麼國際玩笑,你不會步聽晚的後塵吧!”疏影吐了吐舌頭,緊張地說。
27
寒依“哧”地笑了一聲,親密地說:“我沒說我要轉學啊!”
“可你有說你要走了!”疏影一臉受騙的樣子。
寒依看了看窗外的雲,說:“我要去老班的辦公室!”然後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說:“我好可憐!昨天的語文作業八成爛到家了,555555……”
“神經兮兮。”受不了被晾到一邊的禦覃重重地將茶水瓶子一放,哼哼哈哈地離開了。疏影立刻放開了寒依的手,不屑地說:“切……我還以為……去就去,又不會死人!”
沒辦法,寒依邁著沉重的步子,向老班辦公室走去。
六月已盡尾聲,居然七月份還要上一個月的課。也就是說,可憐的暑假被無情地剝奪成了短短的一個月時間,毒啊!寒依咒著,歎氣來到了辦公室。
老班的辦公室很明亮,桌麵上東一堆,西一堆地堆著許多作業、工作日誌、筆記、教學大綱什麼的。
老班不在辦公室,也沒有其他老師。
寒依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心裏抱怨說:“怎麼回事嘛!叫我來,連鬼影子都看不見,真奇怪!”無可奈何地開始清理老班的辦公桌。故意弄出了很大很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