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迦陵的父親是個基督徒,在法國輪船上當過水手。羅迦陵是父母的獨生女,十五六歲時,在一個法國商人家裏當過保姆,會說一點常用的法語。1886年,他倆經人介紹相交三年後結婚,哈同時年35歲,迦陵時年23歲。羅婚後又取名儷穗·哈同(Liza Hardoon)。哈同信猶太教,羅迦陵信佛教,所以婚禮舉行了兩次,猶式、華式各一次。哈同為成家立業在虹口一帶自己的地皮上建造了一幢寬廣的住宅,是為第二代哈同公館。次年哈同因在中法戰爭風浪中維持租界市麵有功,當上了法租界的最高榮譽董事。
那時,上海的市麵,恰如哈同預見的,確實一天天向西發展,今河南路到西藏路一段日益繁華起來。哈同掌握的地皮,一天一個行市,成倍成十倍地飛漲。哈同的眼光,也更為遠大起來。為了加速南京路的發展和抬高地價,他向工部局請纓,出資60萬兩銀子,從外灘到今西藏路,用鐵黎木把南京路全部鋪成一條平坦的大馬路。那時,60萬兩銀子約合90萬銀元,每元可買米五鬥。此事使哈同在上海一帶乃至華東地區遐邇聞名,他控製的地皮也因“投資環境改善,基礎設施配套”(今日常用語)而日益騰貴。客觀上他也為上海的市政建設做了一件益事。
哈同主要經營房地產,賤價購進地皮,供人租地造房,或自建大樓及布房出租,也兼營煙土。1890年,他已升任新沙遜洋行的大班。他“公私兼顧。”自建倉庫,大量囤積煙土,待價而沽。那年清政府又照例下了一道禁煙詔,還由上海道移文西方各國領事,嚴禁外僑再運入鴉片。但那時清廷已鼓勵西南、西北等省試種罌粟,以抵製洋藥,再加海關被英籍總稅務司赫德控製,故英、法、美等西方國家不理睬這一禁令。但上海道則奉詔查封租界外的煙館,緝拿煙販,煙土價一時大跌。哈同又老謀深算地斷定,這是清政府“寓禁於征”的老辦法,好借機加一次煙稅,以開發財源。禁一次實際將更放寬一步,煙土價不久將大漲。於是,他自己和新沙遜洋行都大批吃進。不久,禁令果如過眼煙雲,煙價又暴漲起來。在這一落一漲中,哈同又發了幾十萬兩銀子的橫財。此時,他又被聘為租界法院的陪審員,公共租界工部局也請他當了董事,他儼然已是租界的頭麵人物了。
19世紀60年代初,英、美、日的公共租界和外國僑民在今西藏路強租強征地皮開辟了一個大規模的運動場——跑馬廳。他們同時強行在跑馬廳附近“越界築路”,並逐步向西延伸。80年代時,哈同根據過去在南京路西段賤價收進地皮的經驗,在那時還隻是荒村野店的靜安寺以東,劃了一大圈土地,約有300多畝。他利用當“董事”“陪審員”的聲威,以小的代價迫使那裏的農民出售搬遷。
1899年北方發生義和團起義,李鴻章、劉坤一、張之洞、袁世凱等封疆大吏搞“東南互保”。上海的英、美、法等國總領事乘機向中國方麵交涉,簽訂了新約,一下子便新擴充了租界22800多畝。這樣,哈同以賤價收進的約300多畝土地都列入了租界的範圍,頓時身價百倍。這時的哈同,已擁有幾百萬兩銀子,幾百畝好地皮,又兼任兩個租界的董事,法院的陪審員,已膨脹為租界的大亨。他自己獨立開設洋行的一切條件均已具備,便不再甘於寄人籬下。而建造一個大安樂窩的腹案在他夫人的腦子裏也打定了。1901年,哈同脫離了新沙遜洋行,成立了哈同洋行。從此結束了為人作嫁的生活,奏響了脫貧、小康、致富、騰達四部曲的第四部,進入了一生中最輝煌的階段。這年他52歲。他在老沙遜幹了13年,在新沙遜幹了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