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法蘭克福,他疲憊不堪,病體虛弱,脾氣壞到極點。他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承受了他一生中最可怕的一次打擊。這是他的精神和身體都無法抗衡的打擊,他終於被這一打擊徹底壓垮了。
從幼年到童年,從少年到成人,費利克斯總是把他的每一個秘密向敬愛的範妮姐姐透露。每當他產生一個構思,在把它變成樂音之前,他總要與這位意氣相投的親人一道分享那美麗的夢,他看重這位忠實的朋友勝過家裏其他任何人。但是範妮·亨塞爾,這位全家人的生命和靈魂、大姐姐、藝術家、詩人,正在為即將到來的歡樂的星期日聚會指揮排練節目時,她的雙手從彈奏過不知多少回的鋼琴上無力地垂落下來。1847年5月14日到來前一小時,她飄然而逝。
當噩耗突然傳來時,門德爾鬆剛剛回到法蘭克福兩天。隨著撕肝裂膽的一聲號叫,他當即暈倒在地。自此以後,再也聽不到他愉快的笑聲了。心靈的巨創不僅使他的健康受到了致命的打擊,現在又一步一步地耗盡他的生命,死亡無情而迅速地逼近。1847年11月4日,星期四,晚上9時24分,他與世長辭了。
接下來的兩天,數以百計的哀悼者湧進他的房子,想要最後看一眼那親切的麵容,而門德爾鬆家也以高貴的氣度任由人們瞻仰他的遺容。人們為這位音樂詩人舉行了盛大的葬禮儀式,向他表示著深切的敬意。
1847年11月8日,他的遺體被送到了柏林,這裏為他舉行了第二次葬禮。在古老的三一教堂墓地,在父親、母親和姐姐的身旁,這位德國偉大的作曲家安然長眠了。
雖然他38歲就去世了,但他的創作卻極為豐碩。因為他遵循古典音樂的模式,又在浪漫主義的創新方麵起著關鍵作用——這就是18世紀後期的運動,以犧牲嚴格的形式和傳統為代價來強調情感和想象力,所以他的作品在音樂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而且,他不僅是偉大的作曲家,還是傑出的鋼琴家和優秀的風琴演奏家。他擅長即興創作,指揮藝術精湛無比。他既是一位精通多種語言的語言學家,又是一位文字優美動人、極富才華的作家。同時,他的鉛筆畫和油畫格調高雅,功力精深。他以其豐富多采的成就區別於其他音樂大師。隻要文明在,他的名聲就不會衰亡,因為像他這樣集如此眾多的寶貴品質於一身的音樂巨匠是極其罕見的。
(執筆:曾芳)
§§第二十一章 絕倫的小提琴家——梅紐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