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尷尬人難免尷尬事,鴛鴦女誓絕鴛鴦侶”。尷尬人說的是馬氏,在曹?死後,康熙特命曹?繼任織造“以養兩世居孀”,她雖生了雪芹,又歸老爺太太教管,她本來就是一個尷尬人,但她卻又昏聵多事,在眾蠢婆挑唆下,對梅溪極盡羞辱之能事,並在雪芹出任後,把她逐出家門。名副其實的“鴛鴦女”棠村孔梅溪,她隻好截發出家,“誓絕鴛鴦侶”,皈依禪門,獨臥青燈古殿,再也不與雪芹雙遊雙飛了!
曹雪芹作為尷尬人的親生兒子,雖無限牽戀,惜柳憐花,(第四十七回),然亦無可如何了。隻有著《石頭記》,譜《十二釵》,請真女入園??讓孔梅溪入太虛幻境(第四十八回),寫“白雪紅梅園林集景”,撰“即景詩”,製“春燈謎”細寫生平(第五十回),“秦淮風月憶繁華”,“廢館頹樓夢舊家”,撰“懷古詩”,懷念被殘暴昏庸的胡君雍正摧毀了的往日之榮華(第五十一回)。其中“即景詩”詳記了“北風”起後,“寒冷”到來,即允?篡位後,其家及他二人一生的全部真實情景,而“春燈謎”隱喻了史女真李氏即棠村的曆史。“薛寶琴”的懷古詩,即是真寶玉曹雪芹的懷古之作,是他感懷往事的作品,非謎語也。
真當故事看,隻作謎語猜,是永遠不能解“其中味”,得“弦外音”的。
第五十二回“俏平兒情掩蝦須鐲”,是隱去真情,隱去他愛人的這一段無法明言的贅疣身世,用“平兒”??屏兒,畫中女兒以遮掩真事。“勇晴雯病補雀金裘”,是斷了的線借情文即《石頭記》一書來補,補那被拆斷的情絲。借《石頭記》以慰真女。“晴雯”即情文。
寫假家富貴(第五十三回),用現實主義筆法(第五十四回)寫治世之艱難(第五十五回),齊家之妙法(第五十六回),借假傳真,鏡中現影。寫“情詞”說“愛語”,“試忙玉”,“慰癡顰”??慰西方靈河岸上的絳珠仙子,獨臥空山野寺的批書人棠村孔梅溪。(第五十七回)
雖然這一切不過是“假鳳泣虛凰”,是一篇假事,但卻深合了他“茜紗公子”即雪芹的心意,“茜紗窗真情揆癡理”是他誠信的自注。讀者如仍要自誤,那是怪不了雪芹的。全書都是“假鳳泣虛凰”,非實跡也。脂評說:
道理徹上徹下,提筆左瀠古拂,浩浩千萬言不絕,又恐後人溺詞失旨,特自注一筆以結穴,曰誠曰信。
杏子林對禽惜花一段,仿佛茂叔庭草不除襟懷。
“柳葉渚邊嗔鶯吒燕”是原因,好容易夫妻團圓,嫩柳鮮花,鶯鶯燕燕,別是一番春色,想不到風波驟起,變故突來,嗔鶯吒燕,羞女辱芳,一籃春色,春柳春花,盡付與了東流逝水,一去不返。
“絳芸軒裏召將飛符”,是結果,他隻好於“絳芸軒”??紅軒、雲軒??悼紅軒裏“召將飛符”召來畫上女兒??金陵十二釵,寫了《紅樓》一夢,撰寫了一本又一本文稿,塑造了一群又一群典型。
第六十回“茉莉粉替去薔薇硝”,玫瑰露引出茯苓霜。上半回是所謂真事隱去,下半回是出村言假語。表麵看僅隻是“粉”、“硝”、“霜”、“露”,細覽去卻是一代人情。
為“投鼠忌器”他不得不隱瞞了雲兒這一段不光彩的經曆,借“平兒”??屏兒,判冤決獄洗雪冤情。(第六十一回)
“憨湘雲醉眼芍藥?”是史女淪落風塵,
“呆香菱情解石榴裙”是真女陷身汙淖。
夫妻蕙,並蒂菱,盡葬入墓底了。(第六十二回)
生老病死,離合悲歡,僅在“黑甜一覺”之間,醒來已非複從前了。回首人生,“也不知此係何方,我係何人,不過暫來歇腳而已”。(第六十三至六十六回)
二爺雪芹和優女梅溪“小花枝巷”內的一段姻緣,終被埋葬了!(第六十七至六十九回)
從此(第七十回)桃花逐水,柳絮飄零,風箏斷線了。《柳絮詞》再一次表述了二人的平生。“好風頻借力,送我上青雲!”充分表達了真女不甘墮落、順水逐塵、絕意離塵出世的高尚情操,是絕妙好辭。從此鴛鴦驚散,奶奶蒙羞,下小受累。
第七十三回“癡丫頭誤拾繡春囊,懦小姐不問累金鳳。”和那些王孫公子一樣,她們這些女讀者,在這一部《紅樓夢》裏,這一個“大觀園”中,也僅隻偶爾拾到一個狗不識的“春囊”,看到一點風月,一點淫意,而絲毫不知道這裏邊藏有多少珍貴的金石良言。或雖知有“累絲金鳳”??貴重的東西、貴重的寓意而不敢問津,深負了作者的一片苦心。不管是因其癡,還是因其懦,都不能正確看待此書。脂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