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的一個暑假,我帶著年僅十二歲的兒子來到市中心醫院(當時的地區醫院)的耳鼻喉科,準備給他做扁桃腺摘除手術。
兒子小時候身體瘦弱,時常感冒,一感冒就發燒,一發燒扁桃腺就發炎。由於多次發作,扁桃腺三度腫大,有時還影響吞咽和呼吸,引起嘔吐、出氣發憋,甚至胸前發悶。起初注射幾天青黴素就能好,後來十天半個月也好不了,而且病程越來越長,間隔的時間卻越來越短,症狀亦重,為此常影響上學。當時,我們家在縣城,曾多次就醫,都說孩子還小,若手術治療,恐怕要全身麻醉,我不同意。
那年暑假,我帶孩子到了市中心醫院,接診的是位性情溫和的大夫,五十來歲,高個兒,戴一副紅框眼鏡。經詳細詢問和檢查後,他認為符合手術適應症,隻是化驗後血裏的白血球偏高,他讓用一周消炎藥再來。
一周後,我領著兒子又來找這位大夫,他一見我們,就和我兒子打招呼:“來了!”
我兒子沒說話,隻是拘謹地笑了笑。
我低聲問大夫:“局部麻醉可以嗎?”“做好工作,沒問題的。”他很有把握地低聲說。然後,走過來,輕輕的拍著我兒子的肩膀說:“小夥子!來,再看看嗓子。”地燈亮了,他戴好額鏡,用壓舌板輕輕地按壓孩子的舌頭,並一遍一遍地示範“啊——啊”的發音,“很好,再複查一下血,沒事兒就可以手術了。”
一切就緒,這位大夫簡單打了個手勢說:“在嗓子裏噴點兒麻藥,手術快得很,不疼,怎麼樣啊小夥子!”我的兒子堅定地點了點頭。看得出,剛才的拘謹和緊張,已被一股男子漢的氣概所取代。反倒是我忐忑不安起來,隻在門外不安地等待……
手術非常順利,從進手術室到手術完畢,僅用了二十分鍾。孩子的情緒一直很穩定。後來我聽兒子說,在手術室,那位大夫一直給他鼓勁兒,誇他是個堅強、有毅力的男子漢。
手術非常成功,一周痊愈出院。出院時我沒有見到那位大夫(當時他有手術),所以,沒給大夫道聲謝。
……
手術後的歲月裏,我的兒子體力恢複很好,再沒因病耽誤過功課,他還成了(籃球、足球)球場上的主力。如今,兒子已經大學畢業參加了工作,這使我時常記起中心醫院這個名字,記起該院那位技術精湛、服務又周到的大夫,借“我與中心醫院”征文之機,請轉達我這份遲到的謝意。
一九九六年五月
市報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