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香一瓣(1 / 1)

二〇〇六年冬,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加入一個中老年藝術團,她有個響亮的名字——“金玫瑰”模特隊。

說是偶然,其實也不算偶然,那是我和這個隊同時參加(石家莊賽區)廣告模特大賽時,相遇,相識的。她們是以集體參加的,我呢,是以個人。其實,我來參加是有點兒原因的:這之前,我患了一場頭暈病,先找西醫做了一番檢查,未見大礙,我就去一家醫院看中醫,醫生醫術挺高,沒檢查,沒化驗,也沒看我原來的病曆,就問我哪兒不舒服,叫我吐吐舌頭,然後就診脈(這也就是望聞問切吧),掛號本上就有了三個診斷:動脈硬化;冠心病;腦動脈供血不足。對於我來說最重要的是當下頭暈的治療。按醫生開的藥(大多是擴張和軟化血管的)輸了十天的液,頭暈真的好多了。我這個人比較懶,平時若沒事兒,一星期一星期地呆在家裏不下樓。醫生說,要適當活動,這話我信,就有了參加模特訓練的想法。和幾十位中老年女性一起,每周去一個叫琳達的健身中心訓練三次,互相間從臉兒熟到說話兒。“金玫瑰”模特隊有位姓梁的副隊長,主動跟我搭話兒,隨便聊了一會兒。後來有邯鄲賽區也來石家莊(賽區)一起參加比賽,經過初賽、複賽和決賽,最終結果我還獲得前十佳(前麵有六名一、二、三等獎),這是我沒有想到的,因為參賽時別人都很重視。有的頭上綁著大紅折扇,有的穿著像慈禧穿的那種衣服,總之都挺有創意。我不行。就穿平時的那套灰色套裙。梁隊長也是前十佳。有一天,專業模特跟我們上完課後,梁隊長找我,給我說今後要買幾套服裝,之後,就問我願不願意參加她們的模特隊?我沒有思想準備,對她說,我來是玩的。她問我住在哪兒?我說神興小區,她說她們隊的活動地點——新天地健身中心離神興小區不遠。

發完獎,賽事結束時,她們的張隊長對我說:“歡迎你來我們隊一起玩,我們‘金玫瑰’模特隊的宗旨是強身健體,自娛自樂。你看我,還沒退休呢(她是體育學院的院長),我還抽空兒就來。”

我第一次去她們的活動中心那天,正好來了一位看上去很有藝術氣質的中年女士,大家都叫她馬老師,原來馬老師是給大家來上課的。那天,隊員們穿戴的有點花裏胡哨兒的,有幾位還戴了假發,假發的發髻上還分別插了三隻筷子一樣的紅色小細棍兒,細棍末端還帶有紅色滴溜兒墜兒,有兩位戴著十分誇張的大耳環,個個顯得年輕時尚,我雖然穿了綠色中式上衣和黑色長裙,可相比之下,還是顯得“落伍”。她們已經相識多年(組隊已五年),見麵後都是稱姐道妹,說說笑笑,我又不會沒話找話兒,自然感到一絲冷落。其實,我知道,不是隊員們不熱情,隻是我們還不熟,是我不夠主動。你想啊,人家有話跟哪個熟人說不好,幹嗎非要跟我這個半路來的,又不好說話的生人搭訕呢?

倆隊長顧及我的感受,不斷過來給我介紹這裏的情況,這對我能很快融入這個集體有很大的幫助。大概也是我潛在的變化著,慢慢的大家也都熱情起來。有一次有位隊員來隊的路上撞了車子,我也特意去醫院看望;一位隊員去南京開交流會,回來時給隊員每人買了一把絹製的團扇,我初來乍到,壓根兒沒想到會有我的,可這位隊員專門過來給我說:“都有,咱們每人一把。”

其實,半年之後,我們都熟了……

梁隊長住得遠,她每次都開車來,訓練結束時,她常說要送我回家。張隊長也在健身中心的附近住。有一次我和梁隊長一起走,走到張隊長家樓下時,她說叫我去看看,告訴我張隊長是位熱情好客的人,雖然身為體育學院的院長,卻很能跟大夥兒打成一片,不像有的人,當個針尖兒大的官兒,就把自己變成了奧(傲)特曼(蠻)。張隊長不是這樣,她很隨和,上一次在琳達訓練,國強因有事沒來接我,她執意讓我乘坐她的車回家……這次走在她家門口,我也很想認一認門兒。

她家住三樓,上樓時我順便告訴她最近要去美國看在那裏學習的女兒,也就算請了假……來開門的是她的愛人,她介紹說他也在學校工作。看上去跟張隊長挺般配,五十多歲,也是大高個兒,人也很沉穩,不多說話,我們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她愛人很快端上一盤切好的西瓜,我吃了一塊。洗手去的時候,張隊長一直陪著我,而且一直站在我旁邊,隨手遞給我香皂和毛巾,很隨便,很親切,距離又一次縮短,友誼再一次加深……

二〇〇七年八月,我從美國看女兒回來,去她家看了她,給她們帶了幾個化妝用的眼影,並讓張隊長轉達我對梁隊長和其他隊友的問候。

現在,由於我常年住在北京,已經離開“金玫瑰”模特隊好長時間,可每當想起那段時光,想起那些健康向上的隊友時,我的心裏總是有片片花瓣陣陣飄香……

二〇一〇年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