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南卻,我的父親南衡是定雪國的南方護法,他的劍法舉世無雙。我有許多的哥哥姐姐,他們在父親的傳授下也開始學劍,可我不願,每當父親讓我學時,我總會昂著頭望著高大的他反問:“學劍能讓我快樂嗎?”這時父親的臉便會沉下來,看著我銀白色的長發,惋惜道:“南卻,如果你學劍,必定會超越我,成為下任的南方護法。”但我依舊倔強的不肯答應,說“不!”說我不要學劍,也不要成為南方護法!這時的父親總會生氣的揚起他的手,但卻未落下,已給娘製止。
我的娘親叫蝶瀑,是個很美的女人。那麼多子女中,她最最疼愛的是我,她會替我向父親勸慰道:“南卻不想學劍,那就先別學了吧!等大些再說。”每當我告訴她,想去雪之森林玩耍時,她總會點頭,滿臉慈愛的囑咐我小心,讓我早些回府。
在娘的庇護下,我可以不用練劍,可以去雪之森林,可以結交更多的朋友。我認識了一個夥伴,他有著高貴的氣質,常常笑,卻又常常蹙著眉,他的頭發與我一樣,也是讓人驕傲的白色,但比我更純,更長。他會很多法術,比如將紛飛的飄雪集到指尖去擊打樹上的鬆果,又如伸開雙臂向前飛速滑行追趕活潑的野兔,有一回,他將落雪凝固,裝入袋中……他說,他叫涅麟;他說,他有個妹妹叫末朱;他說,他的妹妹在家很寂寞;他說,他要將這些小玩意兒帶回去給她解悶;最後他說,他是定雪國的皇子。
當他說出最後一句話時,我終於明白他為何有那麼多的不快樂了。便牽起他的手,飛快的向前奔跑,我爽朗的笑,可他卻一臉的不解,我便說:“無論你是誰,你都是我的朋友。”他聽了我的話,也笑了,但我依舊能夠清楚看到他笑容裏的那份憂傷。我想,終有一天,我要幫他尋找到真正的快樂,真正的笑容!
雪之森林裏的孩子都擁有著快樂,他們都會笑,可是隻有我的笑容最純正,沒有一絲的雜質。很久很久以前,我遇到過一個名叫西玄的孩子,他的頭發隻到腰際,很短,且是深深的黃色,一旁的夥伴都嘲笑他,但他不在乎,一個人兀自在那弄雪玩,露出純淨明媚的笑容,之後有個長發大眼的女孩上前,喊他“哥”,讓他回家。他便帶著滿足的笑容回去,可從此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他;以後很久,就沒有見過笑容能與我與他相媲美的孩子了。
我依舊經常去森林,但涅麟來的次數卻在慢慢變少,最終不見他的身影。我有一點點的孤單,然後,我認識了羅娑。羅娑比我小,但卻有著幾乎與我一樣長的白色頭發,她穿著粉色的衣衫,眼睛大而亮,她問我:“你經常在這玩嗎?在這玩不會迷路嗎?
她問我的樣子稚氣而又認真,我不由被她逗樂了,我摸摸她粉嫩的鼻子,說:“不會的,小丫頭。”
誰知她往後一閃,拿出一副銀環,擺出臨敵的陣勢大喊:“不許叫我小丫頭,不許捏我的鼻子,不許欺負我!”
我望著她的架勢不由得好笑,站起身,摸摸她柔軟的長發,道:“好,那我們一塊玩吧!”
她聽了我的話,很高興,收起了銀環,拉住我的手在雪地上到處跑,終於她累了,停下來,轉頭對我說:“這裏好漂亮!”
我點頭回答是,哪知她一下好似受了什麼委屈似的嘰咕道:“可惜,我師父不讓我來!”
後來,我們坐在雪地上說話,她又好像拋開了不快一直喋喋不休,她說她叫羅娑,是北方護法北烏唯一的弟子,她想出來玩,可她的師父卻告訴她,森林裏容易迷路而阻止她過來,她師傅教她許多法術,教她使用環,但她卻不喜歡。
於是,我告訴她,我叫南卻,是南方護法南衡的小兒子,告訴她我有個美麗的娘親,她會同意我出來玩,但我的父親卻不答應,他讓我使劍,可是我也不喜歡。
“那我們是一樣的囉?”羅娑歪著頭問我,我說是,她便高興的拍著手笑,於是我又一次看到那種純潔的不夾雜一絲雜質的笑容了。
分別時,我問她,偷偷跑出來會不會給師父責備,她卻一甩頭,說:“不怕,最多挨頓罵!”之後飛快的跑遠了,望著她的背影,我有了幾分羨慕,可之後很久,我沒見到她。
大約半年後的一日,我蹲在河邊撥弄那些冰渣時,一雙手蒙上了我的眼。心中一陣欣喜,脫口而出“羅娑”!蒙住我眼的手放下了,一個轉身,果然是她。她長大了,比半年前高了些,容貌也俏麗了些。她問我:“南卻哥哥,你想我沒有?”
我說想,然後攜著她的手玩耍,問她,上次回去後,有無被師父責備?她支吾了兩聲說沒有,隻是挨了兩聲罵。我看她的神情並不相信,但不點破,我給她抓菩若蝶,告訴她我那美麗可親的娘親的名中便有“蝶”字,她叫蝶瀑。羅娑眨眨眼,說:“好美的名字!”
但不久以後,我那擁有著,美麗名字的娘親卻死了,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