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父親如往常一樣,將我叫道大廳。他遞給我一把劍,告訴我說:“這是定雪國中最好的鑄造師百川曾鑄的劍。”
我未接,但卻裝著仔細觀察的樣子看著這劍,再抬頭讚揚道:“好劍!”
父親見我如此,收回寶劍,問我:“卻兒,你要如何才願意學劍?”
我想說我永遠都不想學劍,我想說無論他怎樣勸我我都不願,但還未開口,娘的聲音已傳來。娘的聲音柔柔的,但卻有一股不可拒絕的語氣,她說:“既然卻兒不願,您又何必勉強?”
“哎,卻兒的靈力如此卓越,如若練劍,以後定能成為一個偉大的南方護法。”父親說著,我能聽到他言語中那蒼老的悲傷,便將目光轉向他,居然發現父親的額上不知幾時起已布上皺紋,心中不由一陣哽咽。
“南衡,隻要卻兒快樂,那邊好了。我們又何必強求。對他,我們不能像對待他哥哥姐姐那般啊,畢竟他不是……”娘親勸說,卻又失言要說出些什麼,但她最終未能說出口。父親的手一揮,那鋒利的寶劍便已刺穿她的咽喉。
“娘親——”
“蝶瀑——”
我與父親同時驚叫著向前扶住往後跌倒的娘親。
“對不起,蝶瀑,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隻是,一時心急……蝶瀑,你不該說的,對不起……”沒人能想象一向威嚴的南方護法此刻會如此的痛哭流涕。因為他的錯手,他居然殺了自己最愛的妻子。
娘親還未咽氣,但卻發不出聲響,她努力的睜大眼睛,嘴巴一張一何不住說著什麼,我看懂了,她說:“南卻,你快樂就好!”
後來,我問父親,娘那日究竟想說什麼?但他卻不肯告訴我;我又問為什麼,他便說我還小。我緘默不言,一日一日孤獨的等待,隻為等待長大。終於,成年那日,我再去詢問,雖是吞吞吐吐,但父親還是告訴了真相。
父親訴說前卻先告訴我,說若我知道了真相,別去恨娘親,我的心一驚,但還是答應了。
原來,我不是南方護法親身的子嗣,我是在一個大雪夜被南衡抱回來的,他看中了我超凡的靈力,有心栽培,但我的娘——蝶瀑不,她不喜歡我,更不希望我成為將來的南方護法。所以當她看到我厭惡學劍時,便努力的幫助我,更努力南衡的傾心傳授。
我知道了一切,想起蝶瀑對我的笑,那樣的慈愛包容一切,對我那樣的可親溫柔……難道這一切統統都隻是假象嗎?
我瘋狂的逃離護法府,逃到了曾給我帶來多少歡樂的雪之森林。在那,我竟意外的見到了羅娑,她不知我心中的痛,笑著對我說:“南卻哥哥,我知道今天是你參加成年禮的日子,所以你一定會來這慶祝的,我好早就在這等你了!”
我一言不發,隻上前緊緊抱住她,揉亂了她的頭發,親吻了她的嘴唇,褪去了她的衣衫……她略略掙紮下便平靜了下來,用她冰涼的手撫摸我一樣冰涼的臉龐,又笨拙的摸索著為我解去袍子,怯怯的問:“南卻哥哥,你以後會娶我的,對嗎?”我並不理會她的說話,隻是想發泄,粗暴的侵入她的身體。
當林中的落雪停了,我也慢慢的平靜下來,羅娑靠在我的肩膀上,說著些零零碎碎的話,她說:“南卻哥哥,再過一年,我也滿一百五十歲了,那個時候,你向我師傅去提親,好嗎?”
我緊緊抓住她的手,帶著無可奈何的語氣說:“羅娑,我怕配不上你。”因為現在,我隻是一個寄居在南方護法家的孤兒,我已什麼也不是了。
“南卻哥哥,你都知道嗎?”我的話引起了羅娑的躁動,她支起坐著的身子,望著我的眼睛,道,“是啊,我的師父或許不會答應,她的脾氣有點古怪,怕你是南方護法大人的公子也不行呢!”但她的眼睛繼而亮了起來,繼續道:“南卻哥哥,你去學劍,去當南方護法,這樣我們就不用怕師父了,你便可以娶我了,我們便可在一起了,好嗎?”我依舊沉默,但歎了口氣,她看見了,眼神又暗淡下來,自顧自的說道:“可是你不喜歡,那樣你不會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