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滴淚落了下來,我撰緊手中的劍,一字一句的問:“那—麼,你—為—何—告—訴—我,蝶—瀑—恨—我?”
“我隻是看到你的靈力如此高超,我隻是想讓你練劍,我隻是想讓你成為南方護法。”南衡一如既往的就這些話,可他不知道,就是這幾句話,便已將我摧毀。
我不想再理會他,甩過頭便離開,就如當日離開羅娑那樣決絕。我想我要去找羅娑,告訴她我成不了南方護法了,但我會帶她離開,帶她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相伴至老……
可我還未踏出三步,南衡已將我拉住,但我不怕他,轉頭挑釁般的看他,握緊了手中的劍。但他的舉動讓我不安:他居然緩緩的跪下,他居然向我下跪。我呆了,所有人都呆了,我不知所措,說話一下結結巴巴起來,慌慌張張的不住說:“你、你起來啊!”
“你恨我,是不是,南卻?”南衡沒有起,但一針見血的說出了我的心思。
“是啊,我恨你!”這時,我反而平靜下來,坦白的將積壓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然後等待著南衡的下文。可我等了許久,聽見的隻是幾聲呢喃,我低頭去看我恨著的“父親”,卻意外的看到晶瑩白潔的血不住的流出。我也跪了下來,急急的叫他,他努力的抬起頭,朝我笑,對我說話,聲音很低,但字字入耳。
“南卻,你知道你的生身母親是誰嗎?她是王的姐姐——昭嬋公主。所以你一出生,注定擁有超凡的靈力,注定要贖罪,注定要為了定雪國而失去快樂的。這些蝶瀑不知道,而我知道,卻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你。我隻能說我是愛才之深才會百般的讓你練劍,其實,我心裏與你娘親一樣,希望你快樂,但我不能。”
我已擦幹的淚又流了下來,我說:“父親,你別再說話了,我為您止血,幫您拔出匕首。”
“不用,我想你娘親了,我想去見她了。南卻,答應我,不要再有恨了,讓爹放心的離開。”父親說著,便朝我淒涼的笑,最後,他努力的跪直了身子,拉住我的手,盡全力大聲的宣布:“南卻,將是下一任的南方護法!”沒有任何的聲響,全場安靜的讓人害怕,我在父親呈跪著的屍身前,長跪不起。
我成了南方護法,便去北方護法府找羅娑。可我見到的卻是讓我不敢相認的羅娑:她臉色冷漠,眼神空洞,她曾純潔的白發竟成了黑色,著一身繡滿巫籟花的黑袍,她彎腰向我行禮,禮貌卻冷漠的道:“南方護法,你好!”
但我卻不敢答應,她的裝束暗示著她已成為定雪國中的巫術師了。我顫抖著聲音問羅娑,她點頭。我想起那日她苦苦哀求我的神情,我懷念她拉著我的袍子無邪的喊我“南卻哥哥”。可這些都成了過去。我沒再說什麼,默默離開。
但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在我的腦海久久盤旋。我想,昭嬋公主是誰,她在哪裏?我想,那我的父親又是誰,為何南衡臨終前絲毫沒有提起?我想,蝶瀑、南衡對我的愛,對我的話究竟有多少的真真假假?我想,曾經我為何要無緣故的去懷疑羅娑對我的愛?我想,我對不起羅娑……我又想,當初練劍是為了羅娑,而現在,卻是因為練劍而失去了羅娑,這一切的一切,誰也不曾想到。
以後,在雪議宮中,我能經常看見羅娑,但她對我卻是視而不見。再後來,我又見到幼年時所見過的西玄,但他也是另番樣貌了。我還能見到皇子涅麟,但他依舊不快樂,我想起小時的一個小小願望:我要為皇子找到真正的快樂,真正的笑容;可是現在,連我也忘卻快樂究竟是何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