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羅娑(1 / 2)

我是羅娑,是北方護法北烏唯一的弟子。我本該以這樣一個身份而驕傲高興的,可事實卻不,因為過多的恐懼害怕將我本該擁有的驕傲完全湮沒。

我的害怕完全源於我的師父,即使他是我唯一的親人。說起來,我與師父算是形影不離的了,但可笑的是至今我還不曾知曉他的容貌,他對我與對其他所有人一樣,一樣的黑衣黑袍黑紗麵對,將他的表情、麵容遮蓋。我依舊隻是與所有人一樣,隻知道他已經很老了,但奇怪的是,我相像中的師父,居然異常年輕,且容貌俏麗,是個女子。我清楚知道,這隻是我的想象,是完全不可能的,但這個影像卻在我的腦海中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直到很久很久後,當我見到新王涅麟的皇後後,才突然間有了奇怪的感覺,才意識到那影像的居然會與玄雷國的公主如此相像。那我的師父,究竟是怎樣的人呢?我不知道,因為他除了不以麵目示人外,亦不與旁人說話,連我也不例外。但我卻害怕他的眼神,犀利的眼神如一把利刃將我心中對他所有的情感硬生生的割斷,將我與他的關係一下拉得很遙遠。所以,我害怕,因為北方護法弟子的身份而害怕。

我至小便是一個乖巧的女孩,看著師父的眼神做事,有時,師父會將我叫到他的身旁,做著手勢告訴我:我現在是他唯一的寶貝。那個時刻便是我最最快樂的時刻。心裏會有一種溫暖慢慢彌散開。可一瞬間,師父又會開始變得嚴厲,讓我不知所措,隻咬著嘴唇將大顆大顆的淚珠吞進肚裏。

我漸漸長大,漸漸想要逃離。終於,某天,我在不由自主中來到了一片森林。碰到了一個與我差不多大小的男孩,他的頭發很長,臉上掛著笑容。可他卻靠過來,叫我:“小丫頭!”

我不喜歡他,所以生氣的拿起師父送我的銀月環。可是,他卻過來,讓我跟他一塊玩,他給了我師父從未給過的快樂。

他說他叫南卻,他說他是南方護法的兒子,他說他不喜歡練劍,他說……他說的一切與師父叫我的全然不同,一切對於我來說都那樣充滿誘惑,讓我好奇。

我想我愛上了他,雖然我們都隻是孩子。我離開了雪之森林,但南卻的影子在我的腦海中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即使自己是在受罰的時候。我依戀他一如當初我依戀師父一樣。

以後的日子,無論受到師父怎樣的冷眼,隻要想起雪之森林中那個有著幹淨笑容的男孩時,我的心猶如灑滿了火籟花,溫暖而又芬芳。

因為師父阻止的關係,我已經許久再未去過雪之森林了,但是在南衡成年的那天,我還是偷偷溜了過去。那天,林中的孩子很少,雪花落個不停,我灰色的袍子一會便積了厚厚一層,我等了許久,才見到一個男子出現在了我眼前。是,他是南卻,他已長成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眉宇如星。但是,他不複從前,曾經的笑容已不見。

我上前,踮著腳摟住南卻的脖子,告訴他許久來我對他的思念,可他毫不理會我,隻是想要把我推開,我看到他的眼睛,居然與師父一般,閃爍著仇恨的光芒。我想順了他的意,離開他的懷抱,可隻那麼瞬間,他又緊緊抱住我,吻我的頭發,眉毛,鼻子,嘴……而後,我的衣服滑落,眼睛開始濕潤。

“南卻哥哥,你以後會娶我的,對嗎?”我問他,卻不抱任何的希望。

果然,沒有任何的回答,我閉上眼,接受這一切,並不拒絕。可我腦中浮現的居然是師父的影像,影像中的師父,在我麵前,將他所有的掩飾全部撤去,我便看到了那個一直在我腦中的熟悉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