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了起來,娘一驚,往後一縮,我卻適時抓住她的手,問:“娘,你為何要騙夷兒,你病了?”
娘收起她那一瞬間表現出來的驚訝,不急著將她的手抽出,顯得很鎮定,說:“空夷,娘親病了,沒有騙你。”
我不信,但在娘的指引下,發現娘的病並非迷糊,而是她的虛弱。正如她所說:她沒有騙我,她的確病了。
經過兒時娘親的教導,再加近來對草藥的研究,又加幾分天賦吧,我自認對巫醫之術有了十之八九的把握,可現在,麵對娘親極其簡單的症狀:臉色蒼白,寒氣攻心。卻又束手無策,藥方我已換了許多,可娘親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
我跪在娘的病榻前,說:“孩兒無能,治不好娘的病,夷兒想去城中,尋找更高明的巫醫師。”
娘搖頭,說沒有用,她說這是心病。
若是先前,依娘的症狀,如是判斷還是有著幾分道理的,但現在,娘看似受了風寒而引發的嚴重病情,所以,我不相信她的話。
我執拗的離開雪之森林,正尋思著,受否要去尋找城中王的巫醫師——天徹時,一個消息傳來:巫醫師天徹年事已高,又無弟子兒女,想讓城中精通巫醫之術的成年男子比試技藝,成為下一任的王之巫醫師。
我匆忙的趕去,不是為了巫醫師之位,而是為了娘親。我想,在那樣的場合,定會有著眾多醫術高超之人,集他們之力,我相信定可治愈娘親的病。
未料,多數之人其實對巫醫術隻是略知皮毛,遠遠遜色於我,所以,很快,我便擊敗了許多對手,站在了天徹麵前。
我呆住了,天徹也呆住了。我驚訝得忘記行禮,忘記開口,先恍過神的是天徹,他上前拍拍我的肩,說:“你與我,長得如此相像。”
我對之一笑,不否認,隻是問他:“巫醫大人,我能否向你請教一個病症?”
天徹點頭,說:“當然可以。”可當我將娘親的病症告訴他時,他隻是蹙著眉,肯定了我的藥方,卻對娘親服藥後一直不見好轉的病情也是束手無策。他說:“這病看似簡單,可依你醫治之法依舊如此的話,那也算是怪病了。”
我歎氣,未想王的巫醫師對娘的病居然也是毫無辦法,我告辭,想離開回去,未料,天徹將我拉住,說:“現在,你已經是定雪國的巫醫師了!”
我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讓我留下,可卻拒絕,說:“我連自己娘親的病也醫治不了,那樣的人能擔當得了這一職責嗎?”
我快步離開,逃也似的回到雪之森林,因為害怕片刻的停留我就再也阻止不了想要留下的心情了:我對天徹,從心底起,有著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