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索飛鈴乃白金細絲纏就的軟鞭,長約一丈,形如銀絛,上綴九個銀質的鈴鐺小球,模樣甚是美觀。筱風後退幾步,將九索飛鈴在空中揮個圈子,鈴聲玎玎,銀光閃閃,直撲皓南而來。
皓南身形略晃,啪的一聲爆響,鞭子打在身後的紅漆柱子上,立刻現出一道深深的印痕,這鞭上力道可見一斑。
原想折了她手中兵器,勸她乖乖就範,沒想她倒是越鬥越狠了。
筱風揮動九索飛鈴,勁透鞭稍,猶如水蛇般蜿蜒而出,圓轉如意,將皓南擋在一丈之外,不得欺近她身。
皓南倒是喜歡她這種不服輸的性格,頗有興致地跟她玩鬥起來。兩人翻翻滾滾,拆了數十招,但見鞭飛如虹,而皓南身形閃動如電。
驀地,皓南出手如鉤,徒手握住鞭梢,淡淡一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高傲。
筱風先是被他折了長劍,現在眼見又要被他奪了鞭子,俏麗的臉上更添一層怒色。她手臂一振,用盡力道,想讓皓南鬆手,沒想皓南順勢一扯,筱風沒反映過來,已被他拉到懷裏,隻手抱在懷間。
她的臉貼著他寬闊的胸膛,聽得見他的心跳。
第一次跟男子貼得這麼近,而且這個男子是自己的敵人,筱風又羞又惱,揮掌朝皓南麵門劈去。
皓南頭一偏,避過筱風的掌風,急抬手臂,再次握住了筱風的手腕。
“楊姑娘的武藝不凡,佩服佩服!”
皓南真心的誇讚在筱風聽來卻是一種譏笑與諷刺,她想掙脫他的懷抱,卻是徒勞。一想到他恐會對自己有更甚的輕薄之舉,筱風急得掉下淚來。
晉王爺見此情形,心急如焚,很想衝上去狠狠揍皓南幾拳,但脖子上兩柄白光閃閃的鋼刀令他不得動彈,隻得在一旁大罵著讓耶律皓南放手。
皓南對他也不予理會,隻是邪邪地看著筱風。他像一個獵人,看著陷阱中的獵物驚慌失措,逃竄無門。
驚惶中,筱風心念一轉,抓住他的手臂,撩開衣袖,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皓南手臂一陣疼痛,不由得鬆開了雙手,筱風趁機掙脫。
皓南看看手臂上清晰的齒印,想要發火,卻在迎上那雙盈盈美目的那刻壓住了火氣。見筱風雙眉緊蹙,臉漲得通紅,他反而若無其事地笑笑,“楊姑娘這麼凶,不怕日後嫁不出去麼?”
沒想到這時他還有心取笑自己,筱風輕哼一聲,回道:“嫁不嫁得出去,與你何幹?”隨即又怒道:“耶律皓南,你快放了穆姐姐和晉王爺,否則我……”
“否則怎樣?你現在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皓南一邊說一邊逼近筱風。筱風驚恐地望著他,論武功,自己遠不及他,若他要對自己輕薄冒犯,自己斷然是難逃魔掌的。想到這,她支支吾吾道:“你…你想怎樣?”
皓南以極快的手法點了筱風的穴道,玩味著胸前的象牙掛飾,湊至她麵前,輕佻一句:“楊姑娘國色天香,你認為我會怎樣呢?”
“耶律皓南,你敢動她一根手指頭,我讓你不得好死!”晉王爺見皓南如此言詞輕薄,怒目圓睜,手上青筋爆出,握緊的拳頭嘎嘎作響。
皓南望望晉王爺,又看看筱風,見她擔心害怕的模樣心裏頭一軟,收起剛才的輕佻神色,沉吟道:“很晚了,不跟你玩了,先委屈楊姑娘和晉王爺在地牢裏呆幾天了。”隨即做了個手勢,侍衛便押了二人去地牢。
皓南抬頭望望茫茫蒼穹,長舒一口氣,一切進行得非常順利。
昏暗的石室內,穆桂英仍在昏迷中。
皓南輕聲踱至床沿邊,靜靜地看著她。她,就是他耶律皓南命中注定的妻子。
一切冥冥中皆有定數。他們的夫妻宮如此相融,得此賢內助,何愁大業不成?皓南依稀看見了他朝坐擁天下、指點江山的圖景,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他伸出手,想撫摸她的發絲。
“宗保…宗保…”幾聲迷迷糊糊的呼喚擊碎了皓南憧憬的美夢。他真想不明白,桂英為何對才智武功遠不如他的楊宗保如此死心塌地,一時間,怒不可遏,胸間的起伏愈顯急促。
驀地,發現了她腕間的姻緣結,剛才慍怒的麵孔展開一絲笑容。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師父啊師父,你可以用奇門遁甲之數逆天命更改我和桂英的姻緣,我也一樣可以改。皓南冷冷一笑,隨即作法,悄悄將桂英手上的姻緣結換下——兩條姻緣結外表一模一樣,所不同的是,他給桂英戴上的那條施了黑心陀法咒。這黑心陀法咒,除了師父之外,無人能解。
皓南望著昏睡中的穆桂英,冷峻的臉龐上浮現一絲喜色——他耶律皓南想要的東西,誰能奪走?誰又能跑掉?
皓南信步踱回廂房,寬衣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