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氏的小說中運用了大量的西方神話、典故來描情狀物,表現出一種濃厚的西化色彩。他的女友塔瑪拉曾說過:“有時候,我聽你說話,看你文章,簡直好像聽歐洲人說中國話,寫中國文學,可翻譯得很自然,語言文學完全歸化了,正像歐洲人完全歸化成中國人一樣。”他曾對他的女友做過這樣的解釋:“對於每一個人從事現代文學的中國人,他腦子裏首先泛濫的是文藝複興以來的歐洲觀念、語言、情調。沒有這些,他的作品將沒有現代新氣息,一部現代中國新文學史,就是近代西方文明、文化的衝激史,泛濫史。”他所愛上的女友塔瑪拉是一位中俄混血兒。在無名氏的眼中,這位中西混血女子是“一個奇異的世界,那是東方生命和西方生命相混合、相溶化後的嶄新天地,一種介於男性與女性的世界。可能,它是透明的,鮮麗的,甚至是抖顫的,瘋狂的世界。”塔瑪拉之所以吸引他,在於他認為她有一種“俄羅斯人的原始氣質”,一種“浪漫主義的靈魂深度和情感強度”。《北極風情畫》中的俄國女子奧蕾莉婭即屬於這種類型。就無名氏的審美趣味來說,他對於中西傳統藝術都非常喜愛,但他最推崇的則是東西藝術融合之後的新境界,為此他曾撰文《林鳳眠——中國文藝複興的先驅者》,對林鳳眠融東方繪畫傳統於西方油畫創作中的嚐試,予以誇張性的評價。而他與著名抽象畫家趙無級的交往,也表明他對西方藝術有極濃厚的興趣,他的《無名書》不論是從思想內蘊,還是從文體形式也都是在做融合東西方文化的實踐。
“新浪漫派”文學的西化色彩、異國情調表現出一種與主流文學不同的“現代”色彩,它是一種生活化的現代性,一種生活方式上的現代性,代表著一種未曾有過的人性自由和一種未曾享受過的人間樂趣,繁華的都市、發達的物質文明等等,這都帶有濃厚的世俗化色彩。他們也同時有著對這種現代世俗生活的超越和批判,如徐把都市人的生存定義為“從賭窟到教堂”的過程,無名氏濃墨重彩的描畫出了都市享樂生活的“惡之花”——薩卡羅形象,表明他們對“現代性”的兩重性有著明確的體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