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代的“新感覺派”和“新浪漫派”在文學觀和人生觀也有著明顯的差異。但這種差異程度有限,且彼此可以達成某種共識,形成某種互通和轉換。因為他們都是立足於個人、自我的生存感受的。隻不過“新感覺派”更關注對現代都市生活的感性體驗,具有一種現代主義的頹廢和無為傾向;而“新浪漫派”則尚有一種浪漫主義的人生信仰,表現出一種高出於都市生活的對都市生活的檢討和批判。在現代文學研究中,“新浪漫派”文學或被稱為“通俗的現代派”,或被斥為媚俗的“俗文學”,要之,評判的標準或來自於主導文學話語或來自於“純文學”的審美話語。這是因為它穿行於雅、俗之間、“極高明而道中庸”的結果,徐和無名氏與“凡俗社會”之間有一種難分難解的關係,他們的浪漫、出世建立在與世俗情感的相通上,世俗生活是其超越的基礎和前提,從這個意義上講“新浪漫派”是一種“即世間而又出世間”的人生態度,其超越並不否定世俗生活,而是在世俗基礎之上,去拓辟一種更高的人生境界。所以麵對主導文學的理想主義的救世承諾和英雄主義情結,徐反而唱出了他的“凡人之歌”,表現出一種非理想主義的悲觀和非世俗主義的浪漫。而無名氏則讓他的《無名書》的主人公在經曆了“天路曆程”式的精神曆險後,重返人間的幸福的愛情生活,並將人間情愛提高到空前的高度“沒有真正的大地愛情,就沒有真正的世間法和永恒道體。在一切宇宙生命中,人本身就是宇宙最深刻的風景。”所以它與現代主義“純文學”棄絕世俗生活虛無和頹廢是有著明顯的區別的。
2、“別一世界”的文學與“此一世界”的文學(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