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說：那就謝謝市長啦。
秦寶江說：不過，咱可得有個君子協定，你對我的情況知道最多。我也不瞞你，我這個人也不是完人，如果讓人抓小辮子，也是一抓一大把，我希望。
小黃說：秦市長，我是政府辦的工作人員，除了工作上的事，旁的我一概不知道。
秦寶江點點頭：這就好。這麼著，我今天放你的假，帶老婆孩子去遊泳，對外講呢，就說我找個地方讀書去了。另外，你明天一早去胡局長那，了解一下田園的情況。
小黃答應後便走了。他太清楚秦寶江了，一旦出現這種情況，那就是領導要自己處理一些私事。果然，小黃前腳走，秦寶江立刻就坐車出去，但他在市區最熱鬧的地方下了車，說要去逛逛，讓車回去了。在人流中，他打手機，過了一會兒，一輛很不起眼的桑塔納轎車開過來，秦寶江坐進去，轎車掉頭就朝郊外開去。
塞上市地處河穀之間，四下裏盡是山巒。但市郊的山都不大，而且樹木茂密泉水很多，其中又以一些熱泉聞名。武連升和他朋友合建的山間別墅占了一片極好的地點。這是一個較寬闊的山凹，翠綠的半圓形的山壁從容地環抱著，而此處道路曲折隱蔽，讓人很難想象出裏麵會有那麼一個天地。這裏原是部隊的倉庫和用地。後來這個部隊撤了，交給了地方。武連升說要開發這裏，就弄到手，後來誰也說不清是怎麼轉的，就傳出由武連升的朋友投資建了賓館。但武連升在這兒跟老板一樣，而他那個朋友常年也不露麵。這兒雖叫山。1墅，可建得並非是一幢幢小屋，新建築是一大片兩三層樓，依著山勢連在一起，迷宮一般，樓內空間很大，設備齊全。塞上市是聞名中外的旅遊勝地，遊人甚多，賓館生意很紅火。但令人不解的是，這裏基本上不接待遊客，除非旺季時接一兩個團，平時總是冷清清的。出來進去的，也隻是一些車窗關得很嚴的小車。最近山新設了崗，由武警持槍守衛，對外講這裏又歸到部隊建製上了。
這裏的一切秘密，當然都在秦寶江的肚子裏裝著。裝著歡樂，也裝著心病。秦寶江沉著臉走進自己專用的房間，武連升已經在裏麵迎著。武連升長得粗壯，一看就是莊稼人的坯子。他不光臉大嘴大，聲音也大，膽子自然更大。他哈哈笑過說：請你來可真不容易啊，比請神仙都難啦。
秦寶江扭頭瞅瞅，隨著過來的服務員立刻從外麵把門關上。秦寶江往沙發上一坐，問：屋裏還有旁人嗎？
武連升擠擠眼說：套間裏有一位，她說她想你。
秦寶江皺著眉頭說：出去出去，今天咱有要緊的事，沒那閑空。
武連升說：跟你開個玩笑，哪能讓她先進房間呢。
秦寶江起身進了套間，連衛生間都看了，確實沒有人。他這才放了心，來到客廳說：我說老武呀，你能不能注點意呀，總這麼著，非壞了咱們的大事。不少人都盯著咱們呢，多少上告信可能就等著發啦，你還在這樂呀玩呀。
武連升笑不出來了，吧嗒吧嗒大厚嘴唇說：我咋啦，我咋啦？我不也是剛來嗎！聽說你要來，我才在這兒迎著。還按你說的做，連單位的車都沒坐，破桑塔納又去接你，我是打的過來的，夏利，丟人不！
秦寶江說：有什麼丟人的，誰知道你是誰呀。不論到什麼時候，都得記住不要張揚。你幹什麼給黃秘書打電話？我不是說過嗎，凡是咱們之間的事，你直接打我的手機。
武連升又笑了：你那個機還好著呢？我以為出毛病啦。我打多少回都說關機，我是不得已才給小黃打的。再者說，也不是這兩天打的。
秦寶江愣了一下說：是嗎，我還以為是才打的呢。這小黃，咋才跟我說。
武連升說：好啦好啦，你有什麼指示，趕緊吩咐吧，反正這裏的項目，你也不喜歡。你就喜歡當官，也好，有你在上麵坐鎮，我心裏也踏實。不過，人家玲玲可對你有情有義，你不能扔下不管呀。
秦寶江恨不得罵武連升一頓。這個老哥們兒這兩年也太開放了，說是他朋友投資建的，其實是他把省下撥的扶貧款給挪用到這兒來了。按說這是大罪過，可武連升能耐大，硬是把省裏管錢撥錢的關鍵人物都喂好了，都請到這裏來度假，而且是單身一人來，吃住玩都分著，誰也碰不著誰。秦寶江一開始不信，後來武連升說陪著誰誰吃頓飯吧。到那一瞅，秦寶江服了，真是藏龍臥虎呀，一頓飯下來，就撥給武連升這五十萬，還答應給市裏多少多少。秦寶江也好奇，說這山溝子裏咋有這武連升說：跟你開個玩笑，哪能讓她先進房間呢。
秦寶江起身進了套間，連衛生間都看了，確實沒有人。他這才放了心，來到客廳說：我說老武呀，你能不能注點意呀，總這麼著，非壞了咱們的大事。不少人都盯著咱們呢，多少上告信可能就等著發啦，你還在這樂呀玩呀。
武連升笑不出來了，吧嗒吧嗒大厚嘴唇說：我咋啦，我咋啦？我不也是剛來嗎！聽說你要來，我才在這兒迎著。還按你說的做，連單位的車都沒坐，破桑塔納又去接你，我是打的過來的，夏利，丟人不！
秦寶江說：有什麼丟人的，誰知道你是誰呀。不論到什麼時候，都得記住不要張揚。你幹什麼給黃秘書打電話？我不是說過嗎，凡是咱們之間的事，你直接打我的手機。
武連升又笑了：你那個機還好著呢？我以為出毛病啦。我打多少回都說關機，我是不得已才給小黃打的。再者說，也不是這兩天打的。
秦寶江愣了一下說：是嗎，我還以為是才打的呢。這小黃，咋才跟我說。
武連升說：好啦好啦，你有什麼指示，趕緊吩咐吧，反正這裏的項目，你也不喜歡。你就喜歡當官，也好，有你在上麵坐鎮，我心裏也踏實。不過，人家玲玲可對你有情有義，你不能扔下不管呀。
秦寶江恨不得罵武連升一頓。這個老哥這兩年也太開放了，說是他朋友投資建的，其實是他把省下撥的扶貧款給挪用到這兒來了。按說這是大罪過，可武連升能耐大，硬是把省裏管錢撥錢的關鍵人物都喂好了，都請到這裏來度假，而且是單身一人來，吃住玩都分著，誰也碰不著誰。秦寶江一開始不信，後來武連升說陪著誰誰吃頓飯吧。到那一瞅，秦寶江服了，真是藏龍臥虎呀，一頓飯下來，就撥給武連升這五十萬，還答應給市裏多少多少。秦寶江也好奇，說這山溝子裏咋有這麼大吸引力，他就親身體驗了一把，結果把他嚇夠嗆，敢情這裏還是個賭場，還有你需要的各種服務。秦寶江不敢賭也不愛賭，但武連升給他介紹了個叫玲玲的女子，卻讓秦寶江想甩也甩不開。不是玲玲硬粘著你，而是她一下就鑽到秦寶江的腦子裏，挖不出來啦。結果可想而知，讓秦寶江既銷魂又懊悔。銷魂是這等漂亮的女孩太好啦，跟自己家的大胖娘兒們簡直不可同而語，比當初的薑小燕亦強上許多。大千世界，美女如雲，縱然目光如電邪念百生，但真正能收到懷中的又有幾人？大多數人，恐怕是瞎想了一輩子，最終是連個屁都沒撈著，隻能和一點感覺都沒有的老伴絆在一起漚在一塊兒，幾十年清水熬白菜，淡寡寡沒口味，讓人好生煩膩。一旦天上掉下個嬌妹妹，還不讓你費舌不破費，山間夜來靜，××時時醉，想想人生這般累，呸！魂消這裏才叫對。
秦寶江年輕時喜歡做個詩啥的，和玲玲廝守之時不由自主地想出幾句話來。但過後他就後悔，跟武連升說你呀你呀，弄這些亂七八糟的坑害人。武連升說這類事在別的地方太一般啦。你說引資就能把人家引來？塞上這裏有啥，旅遊避暑的好地方有的是，有錢的人都跑外國去玩，你再不來點有特點的，你這永遠也別想有大發展。秦寶江說就怕讓外界知道了，沒法解釋。武連升說憑什麼讓外界知道，這是在咱們的地麵上呀。過去咱們就是思想不解放，膽小。
秦寶江趕緊把腦子裏的那些往事壓了又壓，盡量不再去想。他對武連升說：別管過去和將來，咱就說眼前的吧。我已經費挺大勁兒讓你當副市長候選人，你得當回事去爭取選上。
武連升皺眉頭說：你這份情誼我領了。可我擔心，本來好多人就對咱青遠出來的幹部有意見，這回你把我，聽說還有唐文儒都拉出來，那不成了青遠幫了嗎？不是成心找反對票嗎。
秦寶江說：這些情況我都考慮了，可是，機會難得，咱們不抓，就讓旁人抓去了。你想，要是這副市長給了郎山，這小子能聽咱的嗎？明顯的是馬頭兒要拿他跟咱們抗衡。權力嘛，就是看誰有能力抓到手。隻要抓住了，別人也就沒法子。中國的事，到什麼時候也沒有沒意見的，也沒有所有人都捧著你幹的，就得靠自己去爭取去幹才行。
武連升晃晃腦袋說：說老實話，我這幾年都有點煩啦。你是有文化有前程的人，你當然永遠需要往上升。嘿嘿，我這名字給你使才對。我呢，一個山溝裏鑽出來的土孩子，能混到今天這個份兒上，我挺知足的啦。前些日子給我老娘上墳，我媳婦求老娘保佑我們各方麵都越來越好，我當時就說可別讓老娘再為咱操心啦，快讓她好生歇著吧，咱有吃有喝還有這麼舒服的地方，也就夠可以的了。
秦寶江想笑笑不出來。這個武連升別看身上有一股子匪氣，但同時也有挺可愛的地方秦寶江說：行啦，你這份孝心真叫人佩服。但眼下官場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呀。聽我的，再隨著我拚他一把，成了，咱高興，不成，咱不後悔，起碼咱拚過了。
武連升揉揉大臉蛋子說：中，你說要我幹啥，我聽你的。
秦寶江說：馬上將這裏關了。一切都等人代會以後再說。這裏的人，也得都打發走，不能有半點差頭。最近郎山和田元明對我勁頭很大，我擔心他們要找咱們的小辮子，馬頭兒和市裏有些人，也好像要跟咱叫叫板。
武連升把大眼珠子一瞪說：板？叫啥板呀！馬頭兒他一個外來戶，他心思不在塞上，他叫啥呀，還想去不。郎山那小子，別看他瞎厲害，其實沒多大能耐。你這回把他停職了，就對啦，就用小柳條這事壓住他，柳條套子一樣能套住狼。就是那個田大棒子，這會兒咱們有點製不了他，他不歸咱們管。
秦寶江說：對，咱要把重點放在田大棒子身上。這家夥鎣不光有實力，這家夥還特倔，不服輸。我估計小柳條的事他肯鎏定要翻案。你得幫我盯住，不能讓他攪起水花來。唐文儒在縣曦裏幫不了咱太大忙，再者說他太老謀深算，弄不好咱都讓他算蕤計了。胡局長這會兒跟咱們也不是一條心，我聽說他正拉人鎏呢，我懷疑他很可能和田大棒子串通一氣。如果抓住這一條，鍪他倆搞賄選，再有小柳條事件，他們就徹底失敗，甭想給我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