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雙雄”的煩惱(3 / 3)

這時,蘇紫、大嘴妹和梵哲、白皮鯊幾個趕緊過來做和事佬。蘇紫一邊拉櫻子到沙發上坐下,一邊說:“臭男人們都是這種臭脾氣,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櫻子心裏本來就沒什麼疙瘩,被蘇紫的話逗得“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心說,怎麼能把畢哥稱作臭男人呢,那我不就成了臭女人啦。

畢羅天也被梵哲和白皮鯊拉到一邊去吃牛奶麵包了,他還不知道這牛奶麵包也是櫻子買的呢。

畢羅天為什麼會心情不好呢?說來有些話長。

自從一年前他創作了現代作品《反思無限主義宣言》並獲得大獎以後,他對現代派作品有了全新的認識,原來的理想也發生了改變。他覺得,本來自己夢寐以求的華夏美院是個比較保守的經典學院,並不適合學習現代派藝術。要學現代派非得去美國、德國或者法國不可,所以,他對獲得華夏美院的免試入學資格絲毫不感興趣,甚至準備放棄這個機會,靠自己的努力重新申請留學。

他父親得知他的想法後大為光火,認為他不知天高地厚,要求他把基礎打紮實了再說,堅決反對他馬上出國留學,並聲稱,如果他一意孤行,就斷絕對他的經濟支持,看他能怎麼樣。

父親的態度極大地傷害了畢羅天的自尊心,昨天下午,父子倆終於吵翻了。

所以,昨天全班合影後,畢羅天和梵哲就失蹤了。其實,他倆並沒幹什麼,隻是畢羅天約了梵哲到新美術館後的小樹林商量對策去了。

梵哲深知畢羅天的秉性,他天賦極高,自尊心也極強。聽了畢羅天的敘述,梵哲頗為理解,但他也為如何讓畢羅天處理好父子關係而為難。說實在的,畢羅天所處的這個和美家庭正是他最羨慕的。

“你想怎麼樣呢?”梵哲關切地問畢羅天。

“我也不想與老爺子鬧翻,但我不能喪失原則,我不能違心地做自己不願做的事。”畢羅天有些激動,停頓了一下,又下狠心補了一句,“如果他真的做絕了,我就自力更生。”他說得斬釘截鐵。

“你如何自力更生?”梵哲深知自力更生的艱苦,所以,很想聽聽畢羅天的想法。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打算花一年的時間,一邊做申請留學的工作,一邊創業賺錢,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合作搞個公司什麼的,你看如何?這樣,也就耽擱了一年,如果去華夏美院,至少要浪費四年的時間,而且,我也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熬滿這四年。”

梵哲沉默了半天也沒有吭聲,好像是在想心思,畢羅天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隻好也以沉默等待。

“你倒說話呀,找你就是跟你來商量的,怎麼半天打不出一個悶屁呢。”畢羅天實在憋不住了,終於催促道。

“我……我也拿不準。你的想法沒錯,可要是你跟家裏鬧翻了,萬一你的計劃落空,怎麼辦?比如說,留學申請沒通過,或者創業失敗了。”梵哲經曆過更多的艱辛,自然想得更多一些。

“事在人為嘛,還沒有試,你怎麼知道我就會失敗?你對我沒有信心啊。”畢羅天的口氣充滿了自信。

“我對你當然有信心,我說的是萬一。有很多事並不是我們自己能做主的,這幾年發生的一切總是在告訴我,不要拒絕別人的幫助,特別是親人和朋友的。”梵哲的語氣很深沉,仿佛他已經是一個飽經風霜的長者。

停了兩秒鍾,還是那種語氣,他又說道:“你看,如果當初我不接受你的幫助,我們也不可能成為好朋友。說實在的,你有那麼關心你的父母、朋友,還有那麼高的才氣,我真的很羨慕你。隻要你努力,一定能成大器。不像我,我是出於無奈,其實我也很痛苦,我首先得解決生活問題,然後才能談理想,當然,我也會努力的。”

畢羅天還是第一次聽梵哲用如此深沉的口吻,一口氣說了那麼長一段話。他感覺得出來,這是梵哲內心最真誠的實在話,也是他的經驗之談,所以,他也在認真品味。

又沉默了許久,畢羅天肯定地說:“你說得很對,我不會拒絕幫助的,你看,我不是到你這兒尋求幫助來了嗎?我的意思是我不能放棄理想,不能喪失原則,現在不拚一拚,難道你讓我老來後悔嗎?”

梵哲默默地點著頭,他找不出反駁畢羅天的理由。說實在的,他覺得自己的立場完全與畢羅天一致,換了他也會這麼做的,但是,這樣做真的妥當嗎?

“啊呀,你到底是什麼態度?支持還是反對我的想法,給我一個明確的態度,別老是沉默。”畢羅天顯然沒有梵哲那麼好的“涵養”,見梵哲又半天不說話,幹脆直截了當地要他表態。

梵哲兩眼死盯著前方足足有五秒鍾,然後,像下了極大的決心似的說道:“好吧,我支持你,我們一塊創業,做我們想做的事!”

“哇噻!太棒了,我們一起創業!”畢羅天終於拋掉了壓在心頭的重負,興奮地舉起手與梵哲擊掌相慶。

“不過,你得遵守一個諾言。”梵哲也很高興,但他還是開出了條件。

“什麼諾言?你說吧。”

“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許與父母翻臉,哪怕你爸媽不認你這個兒子,你也必須好言相待。”

畢羅天咬著牙想了片刻,終於下狠心說:“好吧,我承諾。”

這時,正好畢羅天的手機響了,是白皮鯊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