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公路雖不寬闊,但平展的瀝青路麵沿著同樣蜿蜒的河床一直伸向遠方。路上車不多,前後望去,隻有一輛小巧的麵包車快樂地向山城縱深的佘鄉方向馳去,正好溯著潺潺的溪水而上。
車裏,是一班嘰嘰喳喳的年輕人,正在興奮地說笑著,打鬧著,仿佛永遠有用不完的精力,他們正是以藍夢兒為首的前高三(2)班的同學們和“跟屁蟲”金淩櫻子。
隨著車子漸漸地遠離城市,窗外的空氣越來越清新,景色也變得越來越生動。遠方,黛青色的山林層層疊疊,仿佛永遠沒有窮盡似的;近處,清澈的水流在大大小小、形態各異的鵝卵石間不知疲倦地跳躍著。
車上的同學們有的握著望遠鏡,有的捧著數碼相機,不停地忙碌著,企圖把一路的美景都收入眼中,可是,再怎麼忙乎,總也忙不過來。最大驚小怪的是白皮鯊和大嘴妹,他倆手上的“武器”一刻也沒閑著,可還在不斷地咋咋乎乎,仿佛外星人第一次踏上地球似的。
終於,大嘴妹實在忍不住了,她衝著開車的年輕師傅嗲聲嗲氣地說:“師傅,幫幫忙停一下好不好?你看下麵的溪水多清呀,還有那片卵石灘,真是個野餐的好地方耶。麻煩你停一停,我們下去休息一下,拍幾張照就上來。”
“不行,我們得抓緊趕路,要不然天黑前就趕不到佘寨了。”師傅黑黝黝的臉,剃著個清爽的小平頭,卻渾身透著一股英氣,怎麼看怎麼不像開車的司機。一路上,他始終不苟言笑,這會兒,對大嘴妹的請求也毫無商量餘地。
“夢兒姐。”大嘴妹的大嘴也真夠甜的,關鍵時刻她及時改叫藍夢兒為夢兒姐了。她把哀求的目光投向了藍夢兒,心想這車是你聯係的,與師傅的關係一定比我鐵,你給說說情吧。
藍夢兒當然明白大嘴妹的意思,望著她可憐巴巴的樣子,隻好笑著對師傅輕聲說:“傑倫,你就停一停吧。”
“什麼?你叫傑倫?什麼傑倫?”大嘴妹的眼珠子瞪得像個電燈泡,放著亮光。
“周傑倫。”師傅一邊平靜地回答,一邊緩緩地停下了車。
說也奇怪,藍夢兒一開口,師傅毫無怨言地就停了車,再聽藍夢兒喊他的口氣,關係肯定不一般。大夥兒這樣猜測著。
“哇噻!是周傑倫的那個周傑倫嗎?就是舞雙節棍的那個?”大嘴妹手舞足蹈著,已不急著下車了。
“是真的,不過,我不舞雙節棍,我比那個舞雙節棍的大,應該是他克隆我的名字吧。”周傑倫帶著得意又有點不屑的口吻說。
“哇噻,酷斃了!我今天居然碰上周傑倫了。”大嘴妹的表情誇張得有點恐怖。
“傑倫,你就自我介紹一下吧。”藍夢兒依舊是笑眯眯地輕言細語。
“好吧,”周傑倫神秘地一笑,“鄙人姓周名傑倫,就是周傑倫的那個周傑倫,不過,我跟他沒任何關係。我隻是藍夢兒的boyfriend而已,《青年快報》的記者。OK,That’s all。”
“哇噻!還‘而已’?你居然是我們夢兒的boyfriend,我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這下,不僅僅是大嘴妹,所有同學都張著大嘴,驚詫不已。
“這下不是讓你們知道了嗎?”藍夢兒狡黠地說。
“不行,你得請客,為我們壓驚。”大家追打著藍夢兒來到了路坎下的卵石灘。
這兒的卵石真漂亮,差不多是一樣的鵝蛋大小,一樣的平滑光潔,一樣的一塵不染。前方十幾步遠處就是嘩嘩的溪流,溪水清爽得誰見了都忍不住想喝上幾口,水中的卵石更加動人可愛,粒粒晶瑩剔透。不過,這會兒大家對周傑倫的興趣已遠遠超過了風景。
“這麼說來,我們得喊你師爹了?”白皮鯊似乎對輩份已蠻有研究。
“理論上是這樣。”周傑倫毫不謙讓地說。
“不行,不行,難聽死了,這算什麼稱呼?”倒是藍夢兒急得直擺手,臉上也飛起了紅暈。
“那該怎麼喊呀?”大嘴妹天真地問。
“就叫我周傑倫吧,我比你們大幾歲,不嫌棄的話,喊我阿倫哥也中聽。”還是周傑倫自己大度地說。
“嗯,阿倫哥,聽起來不錯,喊起來也挺順的,就這麼喊了。阿倫哥——”大嘴妹真的嗲嗲地喊了一聲,讓人聽著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惡不惡心,聽起來讓人瘮得慌。”一直沒有吭聲的梵哲嗆了大嘴妹一句,“不過,這個叫法有點意思,這說明我們的輩份也漲了,跟夢兒平起平坐了。”
“哎對對對,夢兒已經不是我們的老師了,我們是兄弟姐妹關係,對不對?”白皮鯊衝著藍夢兒問。
“你倒是會撿便宜,好吧,我認了。不過,我可是你們的大姐大,關鍵時刻你們還得聽我的。”藍夢兒當仁不讓。
“好!一致通過!”
“既然這樣,我建議,從現在開始,我們成立‘穀藺丐幫’,啊不行不行,太難聽了,‘穀藺藝幫’怎麼樣?由夢兒任幫主,阿倫哥嘛,做名譽幫主,不,壓寨先生,怎麼樣?”大嘴妹是個幫派愛好者,轉眼間想出了這麼個挺有誘惑力的餿主意。
“YEAH,這主意好,我擁護。我們今天在場的都是元老級成員,今後可以不斷發展壯大。”烏豆兒在這方麵向來是大嘴妹的同盟軍,馬上跟著添油加醋。
“嗯,有點意思,將來,我們可以把它搞成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藝術團體。看來,大嘴妹也有智慧的時候,我讚成。”始終不在狀態的畢羅天這會兒也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你這算什麼話,我有那麼笨嗎?我是糊塗的外表包著一顆智慧的腦袋,今天讓大夥兒見識了吧。”大嘴妹顯然是為自己的主意得到大家的認可而自鳴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