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津星羅棋布的建材市場中,“環渤海”是常讀常新的一個版本。似乎在這個特定行業的“圈子裏”,它總在做著一些“出圈”的事。一次次敢為人先的探索,種種提升自李慶雲的實踐,不僅脫胎了一個全國聞名的大市場,也給建材流通行業的螺旋上升式發展提供了一係列可資遵循的範本。

——摘自2001年9月3日《天津日報》一版《環渤海 刷新業態版本》

熟悉“環渤海”的各界人士無不有著這樣一個鮮明的感受,這裏既是是一個大型建材市場的理論研究室,又是一間國有企業改製的改革辦公室;

熟悉“環渤海”的各界人士無不感佩貫穿其始終的理論脈絡,無不驚歎它厚重、縝密的理論積澱,它“一覽眾山小”的思想高度和總是引領風氣之先的獨到觀點,凝結成為“環渤海”特有的經濟理念和發展模式,在全國建材業界獨領風騷,甚至被其他行業競相研究和模仿。

作為“環渤海”的掌門人,李慶雲從來都是個性鮮明地堅守著自己的領地,他猶如一位思想的舞者,總是在實踐中尋找理論根據,尋求產業定位,尋覓突圍靈感。從1993年起,他廣交良師益友,而且遍及新聞界、經濟理論界,國家、天津市主管部門的領導和他從相識到相知,從相知到相信,國家發改委司長牛建國、國家商務部司長向欣和徐敏、國務院政策研究中心教授任興洲、中國建材流通協會會長孟國強;南開大學郝壽義、天津商業大學楊雁征、天津財經大學杜木恒、天津社會科學院包永江等教授;天津日報社出版部主任林楠、經濟周刊策劃人龐曉敏、城市快報編委馬宇彤、天津電視台房地產欄目製片人劉振華和科教頻道編輯李雪梅……這一長串名單都已成為他的知己,無論是籌辦展會,還是市場建設,每實踐一個項目,他都要約上幾位大學教授或新聞界朋友或主管部門領導交流體會,各抒己見,尋求理論、政策乃至靈感支撐。每周的雙休日差不多成了他理論研究的“沙龍日”,而他出於實踐角度提出的每一個嶄新問題總能引起新聞界、理論界和各主管部門的一片驚歎。

近年來流行於理論界的經濟名詞:總部經濟、注意力經濟、定製經濟、服務是生產力,分配機製的杠杆作用、雙因素理論、雙向思維、逆向思維、否定性思維等,都能找到與“環渤海”的契合點,都能與李慶雲碰出思想的火花。專家們常常發出這樣的感慨,和李慶雲聊天不能按照常理出牌,因為耳順之年的他對時尚絲毫也不陌生,你無須小心翼翼地照顧他的年齡,他的反應是那樣的迅捷,他的思想是那樣的前衛,麵對他跳躍的思維和那些脫口而出的行雲流水般的新概念、新名詞,你會不由自主的被他的思路牽引著,這種跟隨雖然可能有些吃力,卻給人一種頭腦被充滿的快感。

曾經有學者這樣界定幾大國家的屬性:美國是新經濟總部,印度是新經濟辦公室,而中國則是高技術、高創意國家的加工廠,這樣的定位難免使中國處於世界經濟鏈條中下遊的難堪位置。而作為中國國企改製改革成功典範的“環渤海”,在市場理論發展道路上積極探索,主動承載國家和民族使命,探索出一條適合時代要求的發展之路,推動了建材市場的創新與騰飛,的確是件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盛舉。

理論成果榮獲全國大獎,聽上去像是專業理論研究部門在盤點成就。2005年,“環渤海”提交的論文《建材集成展賣業態變革及管理》捧回“全國企業管理現代化創新成果獎”,引得業內、業外的矚目與好評。這是這個獎項設立12屆以來,全國同業態唯一獲得國家級管理創新成果獎的建材市場,全體評審專家一致認為,“環渤海”模式成為全國同類業態市場的創新管理模式。

作為“環渤海”的創建者,李慶雲既是實幹的企業家,又是善於總結的商界菁英。他的理論源於實踐,又高於實踐。十幾年的“環渤海”之路,每一步都充滿艱辛又頗見魄力,李慶雲為它的誕生和發展一一找到或創造了與之對應的理論依據,他善於將自己的理論融入到企業核心層的思想裏、灌注到全體員工的行動中、也定格在改革開放經濟理論的前沿上。

一、需求決定市場的組織形式

李慶雲每每談及“永不落幕的建材展”時,反複提到的一句話就是:辦一個什麼樣的市場?從市場還僅僅停留在藍圖上的那一天起,關於“市場業態模式”的思索便已成為“環渤海”理論探索之路上的一條主線,貫穿市場成長的全程。

李慶雲的市場業態模式探討是建立在改製國有虧損企業的基礎之上的,準確地說,他是從“一場多製”開始了他的業態探索之旅。那是1997年,香港在“一國兩製”的創新思路下順利回歸祖國。“國家尚可‘一國兩製’,市場難道不能‘一場兩製’嗎?”於是,在市場運營初期,他踩著國有流通體製改革的最早步點,組建“北方建材總公司和河西建材公司”,隨後又演變為“環渤海建材中心批發市場有限公司”和“住宅產業建築材料配送中心”同時存在的格局。

僅僅一年以後,市場如大鵬一般扶搖直上,按照既定的建設市場的思路,不偏不倚地在軌道上前行,但李慶雲仍然心不踏實,他要給活生生的現實找到與之匹配的理論支撐,到底什麼樣的市場最適合?目前運作的市場模式在教科書中是否存在對應的依據?他的市場實踐屬於經濟學理論的哪一領域?專家學者們如何看待這些問題?李慶雲讓助手金潔“請部分專家給咱把把脈,這樣有了理論支撐,才更有利於我們快速發展”。1998年7月,李慶雲請來南開大學、天津大學、天津財經學院、天津商業學院和天津社科院的十幾位教授,先向他們介紹了建設市場的思路以及迷茫之處,然後請專家對“市場”所存的瓶頸問題進行集體會診。專家們不辱使命,信馬由韁地放開思緒,從曆史說到現實,從體製說到機製,從創意說到操作,從運營說到管理……天津商業學院楊雁征教授的一席話讓李慶雲至今記憶猶新:“需求決定存在,需求拉動市場,你的市場定位是否正確,標識有兩點,一是是否最大化地滿足市場需求?二是是否一派興旺?第一點是主動追求目標,第二點是目標帶來的效益。”

1999年3月5日,身為天津市市場交易協會會長的李慶雲以協會名義在“環渤海”組織召開“發揮中心城市中心市場的作用”研討會,這一次他請來的陣容堪稱豪華,既有各大學的專家學者,也有天津市商委、建委及財政局、稅務局、工商局、銀行界主要負責人,還有新聞媒體記者,國家經貿委、國家內貿局、國家建材局的司長和處長作為特邀嘉賓也赫然在座,而天津市主管商貿工作的副市長夏寶龍的出席為研討會塗上了一層厚厚的政府色彩。會上,李慶雲作了“發揮中心城市中心市場作用”的主旨發言,夏寶龍作了重要講話。會上的討論出人意料的熱烈,各界人士紛紛對“環渤海”的創建模式給予充分肯定。在隨後與國家各部委的接觸中,李慶雲不斷請教運營市場的發展方向,得到了強大的理論和政策支撐。

那一時期,中國建材界正在進行一場曠日持久的市場業態之爭——招商製與超市製孰優孰劣?

那一時期,李慶雲頻頻到全國各地或出國考察,對國內外建材市場的功能、現狀進行了極其細致的比對和認真的思索,國情的巨大差異讓李慶雲自信地得出最終的結果:招商製大型批發市場的生命力在中國是長久的!

與此同時,李慶雲對國外建材超市始終保持一種獨特的清醒。超市模式雖然理念先進,它的統一標識、統一采購、統一結算、退貨及配送係統都是可借鑒的,但超市是以零售為主,無法滿足大宗的建材加工型需求。若想在中國確立其主流業態地位,至少要有一個20年左右的漫長過程,而李慶雲極具前瞻性的一個手筆是,為了這個遠景,他提早讓“環渤海”為迎接超市時代的到來做好了軟硬件兩方麵的準備,建立了統一收銀等硬件係統,儲備了超市管理的專門人才,他的想法是,當市場天平偏向超市的那一天,“環渤海”能夠立即應勢轉型。

果然,洋超市來勢洶洶,百安居、歐倍德等國外建材超市相繼搶灘入境,國內建材市場一片恐慌。李慶雲先是冷靜,繼而興奮。他堅定地認為,無論土生土長的建材市場還是洋超市,都要麵對本土市場需求,任何一種流通方式和經營業態都同時兼有優勢和弊端,如果固步自封隻能被市場經濟無情拋棄。他清醒地看到,簡單模仿容易“水土不服”,盲目跟隨又極有可能“掉進陷阱”。他的思考是,麵對洋超市的大兵壓境,建材市場應該充分發揮本土優勢,學習先進,摒棄落後,在發展中完善自己,在完善中提升自己,以不斷創新來增強核心競爭力,隻有學會適應市場要求,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那一時期,李慶雲深深紮進學習的海洋。他強烈地意識到,洋超市的威力在於它的全球化、網絡化連鎖經營模式,而這正是他所運營的市場的差距。他琢磨著,是不是該找個時機把這個“差距”放大開來,以此警示同仁和客商。說做就做,他立即著手謀劃召開一個建材流通全球化、網絡化對話會。

2002年10月17日,高規格的大型對話會在環渤海國貿大廈多功能廳舉行。對話會由天津市建委建材辦主任王旭東主持,出席嘉賓有國務院研究室副主任蔣明麟、外經貿部國際貿易經濟合作研究院跨國公司研究中心何曼青、瑞典宜家中國首席代表、OBI首席代表、《中國建材報》總編室主任虞建華,加上全國各大建材市場總裁及生產商和地區總代理商總計300餘人。

計建材裝飾報主編虞建華,參加者政策研究中心任興洲教授超市,都有對話會是李慶雲“反向思維”的典型體現,他在會上充分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歐倍德、百安居、宜家等建材超市的出現讓他看到了自己未來的發展目標,也找到了可以取長補短的對象。他認為,建材超市與批發市場誰優誰劣並非爭論的焦點,重要的是立足國情,麵向消費需求,積極適應和對接。

李慶雲對市場業態的思考已經探到了更深的層麵——

第一、建材市場對推動商貿大流通發揮了重要作用,批發市場業態有其存在的曆史必然性,也麵臨著與時俱進、不斷創新發展的挑戰。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不少批發市場還停留在物業管理業態,經營模式粗放,管理水平低下,不能更好地、更全麵地滿足消費者對於家居文化用品和家居服務日益增長的旺盛需求。建材流通業同其他行業一樣,亟待提高經濟運行質量,從外延式增長向內涵式增長轉變,這既是時代要求,也是競爭和發展的要求。

第二、簡單評判批發市場與超市優劣容易陷入誤區和怪圈,本土市場的主流需求將決定著企業所要演變的方向,銷售最大化是業態創新的硬道理。市場的組織形式不是永恒不變的,沒有絕對的金科玉律,永遠是由此時、此地的“需求”而決定,永遠要在實踐中不斷調整。

第三、學習洋超市,取長補短,順時應勢,創造第三類市場模式。洋超市的出現,使國內市場看到了自身差距,有了取長補短的參照物和標誌杆。國外大型建材超市引入的以設計為主導進行采購的理念以及科學的管理、有保證的服務都是國內應該借鑒的他山之石。

道理的確是越辯越明,審慎思考後的李慶雲清醒地看到,要想形成全球化網絡化的連鎖營銷格局,首先要確定的就是市場業態的運營模式和管理模式。

2003年,隨著“環渤海”再造工程的啟動,他們率先在業內提出“第三類市場”概念。

經過長期的運營實踐,李慶雲發現無論是攤位製批發市場還是建材超市,在業態組織形式上都是各有短長。攤位製市場和洋超市對壘,未必一定是誰勝誰負,更深層次的關係是在競爭“服務”。“環渤海”沒有陷入爭論怪圈,而是代之以探索創建“第三類市場”為切入點,這並非全盤否定,更多的是創新和超越。“第三類市場”就是要給傳統的攤位製市場引入商場化管理元素,實施統一的管理模式,統一標價、統一退換貨品、統一收銀和統一配送係統,讓消費者感受到現代化的便捷和舒適。

“第三類市場”與另兩類市場的不同之處在於:一是以總代理、總經銷等國內外大廠商為主體,形成品牌專賣聯合的總部“地標”;二是按照專業組合賣場設計,形成開放布局、統一管理、各家自律的專賣形式:三是發揮市場的能動作用,形成集展示銷售、信息服務、文化傳播、市場開拓、創意設計於一體的立體化賣場組合形式,使客商以較小的固定成本服務於無限大的有效客戶群體。以李慶雲的觀點就是“以一個圓心做出最大的半徑”。

盡管有專家認為“第三類市場”偏於概念,但“環渤海”的探索不乏新意。對於“環渤海”的這一探索軌跡,國務院參事室副主任、中國建材市場協會名譽會長蔣明麟的評價是——“環渤海”有理論、有觀點、有標準、有招法。

李慶雲的思考最終凝結為晶瑩剔透的琥珀,映襯著他執著的實踐。2004年,他的署名文章《需求決定市場的組織模式》分別發表在《天津日報》和《中國建材報》上,2005年,《天津日報》又發表了他的《日本現代物流印象》的理論文章,每一次都在業界引起很大反響。

縱觀李慶雲的實踐成果,可以集納為四個方麵——

一是依托建材展會創辦大型建材市場,迅速完成營銷網絡布局。使“環渤海”形成展會托市場,市場托展會的運營模式。

二是以打造城市中心市場為目標,形成多品種、多功能、精品展示、集成體驗、配送服務和批發零售的多種流通形式和交易方式。

三是在國內率先將集成住宅引入建材市場,形成建材大流通與住宅產業化對接的“產業鏈模式”,為大型建材市場向大型建材物流轉型,為家居建材賣場向家居裝潢配套供應轉型進行了有益的創新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