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開始後悔當初為了豐厚的酬勞接下這個任務,這一接便要把自己的命給丟出去啊。
不甘,悔恨交織在一起,有人用劍指著莫雙大喊,“我們是血煞的,你不敢殺我們的!你要是殺了我們,血煞——”
話還沒說完,那人身體一怔便倒在了地上,鮮血順著傷口從身體的內裏流出浸透他的衣衫,隻可惜這一身黑衣無法看出傷痕,要是淺色的衣衫便能看出那人身上浸出的鮮血流淌成一朵妖豔的罌粟花。
莫雙將舉起的右手放下,“區區螻蟻,還敢威脅我?”
在她再次動手之前,便有人大喊出聲,“姑娘饒命,我說!我說!”
“是花主!叫做霓裳!許諾給予聖品草藥一箱還有萬金還有附加條件一項,換姑娘一條命。”
莫雙譏諷一笑,“隻是一命?”
“還有!”那黑衣人似乎怕少女抬手又是一個殺招,接忙拜下去將知道的全部說出來,“還有姑娘手中的墨扇,也要帶走。”
“姑娘我說了我都說了,求姑娘繞我一命啊!”
一句話說完,僅剩的幾個黑衣人一個個的跪下齊聲喊著,“姑娘饒命啊!”
莫雙揮揮衣袖,這方雪地的禁製便解了,她不是心軟之人,卻也不是好殺之人,既然已經知道了想知道的信息,那就不必趕盡殺絕,至於這群人回去後的事情,那就和她無關了。
幾個黑衣人感覺身上輕了一下後,趕忙起身,跌跌撞撞的離開了這裏。
莫雙想著剛剛所知道的事情,轉身低歎一聲“真是惡心”,便準備回車廂裏去。而就在這時,她感覺膝蓋處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能感覺疼痛伴隨著冷意順著經脈在體內肆意鬧騰,隻是一瞬她就感覺雙腿乏力,跪在雪地之中。
她想開口,一張口便感覺到寒意刺入咽喉,發出的每一個聲音都是痛苦。
她張著嘴,感覺到自己仿佛被寒意籠罩,連個聲音都沒辦法發出來,便被痛苦侵襲昏厥在了地上。
車廂內,淩遲揉揉撞腫的後腦,看著容韶,語氣頗為驕傲,“喂,為什麼每次都是雙姐姐出去打架啊?你一個男的,躲在雙姐姐後麵,你好意思?”
他從未見過容韶出手,看這出行的馬車衣物也全有著莫雙特有的印記,自然瞧不起一直旁觀的少年。更別說,救他的原本就隻是莫雙,這少年可從來沒有救過自己。
說著小小的長青木妖便昂著頭,瞪著少年很是憤怒。
“人界有一句俗話「男主外,女主內」,我們這應該就叫是”容韶笑意懶散,“女主外,男主內。”
“你你你你你……”淩遲被這簡單的一句話所表達的意思震驚,你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該說什麼,“你怎麼這麼不要臉!我娘從小就和我說,身為男兒,便要頂天立地,保護好女人!雙姐姐那麼好看,那麼溫柔,那麼聰明,你怎麼可以讓雙姐姐出去打架,你反而在這邊悠閑!”
“溫柔?聰明?”容韶哈哈一笑,看著小男孩的眼神卻是威脅,“淩遲啊,我似乎還沒答應把你留下來吧。”
“你你你你想怎樣!”小男孩昂著頭,一臉的戒備,似是想起了什麼,又是滿臉得意,“雙姐姐答應救我的!你敢不同意!”
容韶這次根本沒有理睬淩遲,他幹脆閉上了雙眼,直接結束了對話。
倒是小男孩一直在旁邊嘟嘟囔囔,“外麵都沒有廝殺聲了,雙姐姐怎麼還不回來,我才不要和這個壞人在一起。”
話音剛落,容韶忽然睜眼,眉目間兀的布滿風雪,眨眼便消失在車廂裏,帶起一陣風雪。
“喂!壞蛋哥哥你去哪裏!”淩遲撩開車簾,跟著容韶便向前方飛奔而去,隻跑了幾分鍾,便看到他從未想到的一幕。
少女一襲白衣跪在冰雪之間,若不是黑發零散,若不是白衣上的斑斑血跡,她宛若與冰雪融為了一體。不,不是宛若,是真的融為了一體。
淩遲親眼看到那冰雪從莫雙觸地的膝蓋開始,向周圍蔓延,短短時間,已近乎將莫雙半條腿凍成了冰雪。
而容韶蹙眉蹲在少女旁邊,把著右手的脈搏,漆黑的雙眸深不見底。
“雙姐姐……”
淩遲看著雪地裏不斷打顫的莫雙,一時驚訝,竟不知如何是好。又看看容韶,才似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他一錘錘上容韶的後背,聲音滿是埋怨,“就是因為你躲在後麵,你看雙姐姐昏倒了!”
容韶濃墨般的雙眸盯著淩遲,眼眸中散發著刺骨的寒意竟讓小男孩不受控製的後退了一步,“讓開。”
淩遲有些後怕的摸摸鼻子,往後退了幾步,讓了開來。
最後依舊是容韶。
隻是輕輕一撫便阻止了冰雪的蔓延,再然後溫柔將莫雙抱回了馬車。一派動作,熟練自然,像是已做了千百遍。
看著容韶抱著莫雙的背影,淩遲內心突然有點莫名,誒,為什麼會害怕這個混吃混喝的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