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曾出來,這南國江水熱鬧比起青雲閣的景致倒別有一番風味。”無情微笑著說道,似是對無痕的淡漠習以為常。無痕又回頭看了一眼,但這一眼卻不是看無情,而是無眠,無眠又好像知道無痕在看他,輕輕轉過頭,去看江上的風景。兩次出口都是無情說的話。
其實,青雲閣的人都知道無痕喜歡的是無眠,她一直都等著他說話,但是不知道無眠是不是也喜歡他。可是兩人卻又是不善於感情表達,種種時機錯過了就不回來了。
偏偏中間來了一個無情,對無痕的百般依許,終於使無痕的心更亂了。
甲板處腳步聲響,大步走上個眉目飛揚的年輕男子,他在那精雕的船欄前一站,手中折扇拂開幔紗,笑著上前對無情無眠和無痕行禮:“屬下命人準備了一些水果,不知二位護法和無痕姑娘需要什麼叫他們送上來?”
無情一聽就目露柔和:“無痕,你幾日沒有好好進食了,要不要好好吃一頓,等那時到了北國境內沒有力氣去見未來的閣主。”無情輕聲勸說無痕,是的,無痕這幾日是有些食欲不振,但是是因為那人......
無痕對無情的體貼沒有什麼好的回答,隻輕輕頷首,見提到未來的閣主如若未聞,依舊靜靠在簾前。但是青雲閣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一旦未來的閣主回來了,那麼無痕姑娘的性命不保。
那倒不是閣主要殺無痕,而是那原本就是無痕的命運。青雲閣每過百年都會有一位新的神女,替不在的閣主掌管青雲閣,來維持青雲閣的天命不滅。但一到閣主回來了,那麼神女就沒有什麼用了,所以必須死,以免到時候神女謀權篡位,對青雲閣百年來的規矩有影響。這一屆,無痕是神女,而遠在北國的神女就是傲君,所以無痕和無眠的相處的日子是越來越少了。
過一會,那些屬下就把各地的有名水果搬上來,供三位品嚐,卻在這間無情卻提起了南北國的戰爭,笑道:“聽說南國居然要那個文弱二皇子慕容君溪和那個意氣用事的慕容臨風去和北國有名的將軍雲軒天打,不知後果是怎麼樣?”
無情手握一盞琉璃夜光杯,杯中盛滿了好酒,紅色的,散發出一種醉人的方向,手輕輕搖晃酒杯,紅色的酒卻一滴也不撒出。
提到南北國的戰事,無眠有些微地蹙眉,二皇子慕容君溪帶軍出征,如今前方竟許久不見消息,聽說是消失了,心裏日夜擔憂,往身畔看去,此次出征仍舊是南國精英的軍隊,但是轉會一想,慕容君溪又不是不會武功,懂得自保,因該不會出什麼事情,但是心裏總是憂慮。
無眠與無痕麵對而坐,無眠看望江畔的動作,無痕一眼都看著,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往日提到慕容臨風的名字,無眠漠然相待,便如那個文弱的皇子並非他的什麼人,甚至根本與她毫無關係,仿如陌路,而今日無情第一次提到慕容君溪,無眠卻是這樣的反應。
也許,無眠和慕容君溪的關係,到了以後......
無痕的淡,無眠的冷,如一道相連的鴻溝,隔閡間卻又如此相像。兩人都不言不語,隻有無情一人。
今日在蓮池宮(青雲閣的分舵),第一長老如降聖旨般一定要無眠無情與無痕同去北國迎接新任閣主,無痕便靜靜看著長老,看著那個從小就當作是親生父親的長老,滿含著多情,其實長老也知道無痕的心意是無眠,可究竟無眠到底有沒有呢,在這幾天或許有答案了。無痕以一種漠離的姿態俯身應命,領命登舟,看看相伴在自己身邊的兩位男子,皆是又不一樣的風采,情,百轉千回。
但這也不是一日了,無眠自出生便被長老撫養,雖是撫養,父子之間生疏得很,而無眠亦不明白長老的命令,也不懂無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