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墨妍驚了驚,低頭看了下抓住自己的那隻手,血跡斑斑,煞是猙獰。這人是真把自己當男子了,依他這情形來看,他的事恐不是什麼輕鬆事,隻是,人之將死,遂勉強道:“兄台盡管開口,但說無妨,我定當盡力相助,了你心願。”
那人從懷中緩緩掏出一烏黑令牌,遞到她手上,竭力道:“請替我——暫且保管此物,直至——直至遇見一名為秦雲霄的人,轉交——與他,切莫——切莫露外。”說完後垂下了眼皮。探了探,已沒了鼻吸。
柳墨妍將令牌收好,怔然許久,直到紫煙慌張地推了推她才回神,遂安慰她幾句。二人合力將那人抬到了後處。等李元領著大夫來時,便推脫說是柳墨妍頭疼欲裂,現下又好了。送走嘀嘀咕咕抱怨的大夫後,等到天黑,三人這才合計著把人抬到了後麵的小樹林中,草草埋下了事。
完事後,三人皆滿頭大汗,心驚膽戰。柳墨妍雖對此事好奇,卻深知少管閑事才是保身之道,臨走前叮囑李元,若是有人打聽起,一律宣稱不知。
回到府,已是亥時,少不了又被柳太守訓了一頓。回到房中後,掏出那塊令牌在燭光下細細觀看。令牌呈五邊五角狀,巴掌大小,上麵刻著火蓮聖教四個字,邊緣部為蓮花環繞。
柳墨妍恍悟,說書人口中曾提過火蓮教,據說此教行事乖張肆意,並為江湖白道列為邪魔歪道,卻也不曾聽說過犯下了什麼罪大惡極之事,不知這個人與火蓮聖教有何關係?
令牌乍看之下甚為普通,再仔細一瞧,中間鑲嵌著一把同種質地的小鑰匙,上麵又雕刻著細小的蓮花圖案,試了試,柳墨妍一驚,竟可以取下來。
那人明顯是被人追殺中毒致死,想必與這鑰匙脫不了幹係,也不知這鑰匙或是令牌藏了什麼玄機。
想了半天,無果。柳墨妍重新將它嵌回令牌上,視線一掃,瞄到了一直放在桌角的那個小布袋。隔日她打開看了下,裏頭是兩隻玉鐲和一塊手帕,玉鐲倒就罷了,祖傳之物向來傳給後人。可這手帕就令人費解了,怎麼看也應是訂情之物,一般都是生死相隨,如今卻留給她,就猜不透她的那個外公是何意思了!
事後她問過老爹,據老爹稱,他與母親算是青梅竹馬,母親隻知道一直住在的是表舅家,表舅並無兒女,待她宛如親生,記憶中母親很早就過世了,外公把四歲的她送來親戚家後就再沒來過,隔了七八年後,大家心中也就自然認為外公可能已不在人世。
原來幾年前她還有個外公,應該也是個親切慈祥的老人吧!不知他,與外公是什麼樣的關係?想了想,決定下回問一下本人,遂把令牌放進布袋,一並收了起來。
月光細細碎碎灑進窗戶,夜晚極致的平靜讓她突生出一種錯覺,春寒竟讓她不禁戰栗了下,染血的衣衫,臨死的囑托,冰涼的身體,詭異的令牌,仿佛一切都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