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氣溫曖昧、適合滾床的大好傍晚,湯毅凡先生把她帶到了最有退休老夫妻飯後遛彎情調的地方——宜家,人家剛才就是找最近的宜家店麵呢。易微婉忍無可忍之餘,爆了粗口,然後她就遭了殃。誰知道她家男人遲鈍到不接她同床共枕的暗示,卻偏偏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突然吻她呢?
那天,他給她的獎勵是一床羽絨被,材料質地都是最優級的,摸上去像絲一樣滑。據說是什麼高科技,她是沒有聽懂,但他和店員聊了很久,才得出了這個結論。他的法語是真的進步了很多,她聽著那股流利勁,驚得一愣一愣的(什麼時候學的啊,這家夥……)。
這被子不是很貴,但很溫暖。公寓很冷,她每天早晨都被凍醒。對所有的生物來說,冬季都是最難熬的,她緩慢地熬,熬到了有他的時光。上次她睡覺他看門,醒來發現他的大衣蓋在了她的身上。
今天,他給她添了一床新被子。
“這樣,您的小家裏頭就有我的一分子了。”
她真的搞不懂,為什麼其他女人會想要房子、車子,碩大的鑽戒,一輩子也穿不完的衣服鞋子。可在她看來,世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好過這一床羽絨被的溫暖。
回到公寓,他動手幫她套被罩。她坐在寫字台上,蹺腿看著,笑得彎了腰。
“再笑,再笑我咬你!”他見威脅根本無濟於事,無奈,“哎,我說正經的,你再笑我真不幹了。”
她收斂了幾分鍾。他在安靜的世界中飛快地抓住要領,四個角並齊,接下來就很快完成了。她讚:“不錯不錯,比我第一次套得快多了。這個辦完了,再幫我洗洗衣服吧?”
話剛落地,一個黑影就壓過來了。她完全沒料到他會突然急眼,二郎腿還兀自蹺得歡暢。這下完了,她都沒地方可逃。她坐在矮矮的寫字台上,他輕鬆地罩住她,兩手撐在她雙腿兩邊的玻璃板上。他臉貼得特別近,呼出的熱氣燙得她直害怕。
“呃,我想想……其實好像沒衣服要洗……”她感到耳垂處濕潤的一點,觸電般顫抖,她想躲開,躲不開。“別介,我特喜歡看您得瑟的小樣。您繼續,有本事你就給我繼續。”他
手放在了她腰上,她又觸一次電,全身開始痙攣。“毅凡……”她大著膽子答話。“嗯?”“你這算不算色誘我?”湯毅凡嘭的一聲彈開了,千真萬確,如果有人給這一幕配音,那真的是,嘭的一聲。她回了魂,坐著沒動。她還在回味他的吻,比起舌吻,當他親吻她的鬢角時,她終於找到了夢寐以求的感覺。毅凡在她麵前走來走去,腳步煩躁淩亂。他停下來的時候,麵色鐵青。
“我一直拒絕你,是想慢慢來,不要太急。我不想你覺得我超越朋友的關係,就隻為了跟你上床。”
原來之前她是誤會他了,還以為他遲鈍。原來,他跟她一樣,又糾結又擰巴又傷感。湯毅凡先生啊,您著實過慮了,她心怦怦地跳,現在知道他在乎她的感覺,讓她很欣慰,但……他也不用那麼糾結吧。
“湯毅凡,其實我超越朋友的關係,就隻為了跟你上床。”
話一出口,她就覺得聽起來不對勁,特別毀氣氛,尤其是把他氣得不輕。現在她敢肯定,就算他再過來吻她,也沒剛才那種溫柔中略帶力量的感覺了,而會是又一場刀刃見血的廝鬥。
在性命攸關的時刻,上帝響起了敲門聲。她謝天謝地地跳下去開門。門外站著的居然是小佳霓,她臉上掛著淚痕,哽咽著。
“微婉姐,Sam說他不會帶我去羅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