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沒聽得很懂，連忙道：“也就是說...島村前輩有可能成為我們的敵人嗎？”
“是的。”神前遺憾地點了點頭，把頭轉向另一邊，不想再看真一郎。
南條雀臉色一下變得極差，帶著慍怒道：“話可說在前麵，是你們的敵人。我們三人隻永遠站在真一郎這邊，這點你們兩個家夥要記住。”
神前悻悻地道：“抱歉...”
看起來今天的談判中，南條和神前並沒在一條戰線上。這點也可以理解，畢竟出發點和手頭的信息量是不同的。
而且島村家的年會將近了，各地的外家和受邀遠道來的其他家族的人也都到了東京。牛鬼蛇神已經一股腦地湧入了這個龐大的都市，潛伏在每一個角落裏。
這東京地下的暗流，遠比地上的車水馬龍要熱鬧。
“你...自己看看吧...東京的事務我們不太懂。”南條雀把文件攤開，放在了真一郎麵前，“這些我們一個字都沒看過，有人想看，也被我攔住了。”說完，不忘又狠狠地瞪了神前一眼。
文件有兩份。
一份是島村宮之前給過真一郎的文件，另一份是新新的幾張薄紙，卻比那一遝重要的契據裝得還要結實嚴整。
真一郎看著這一遝遝紙，頭皮一陣陣發麻。
他讀書少，看字本來就比人慢一些。這些東西又是更加看不懂。
果然沒有奈緒子作助手，這些以前以為簡單的東西也變得棘手了起來。這裏的幾個人除了清水都不懂商界的一絲一毫，如果奈緒子在的話三下五除二就能縷清吧？
尤其是在座的所有人對島村家的譜係一點都不懂，奈緒子雖然說起過一些錯綜複雜的小勢力，也都是即興說趣事。
也就是說，就算島村宮把一大坨屎扔在真一郎麵前，真一郎也聞不出一點臭味兒。
“哎...算了...”真一郎翻了兩下就一點也不想動了。
這方麵如果一定要開戰，就甩給神前千秋和長川樹算了。
真一郎也沒意識到自己忽然怠惰了很多。
其實這才是常態，這才是真正的真一郎。
一個龜縮在破舊的木屋裏三年的少年，你以為能有什麼雄心壯誌呢？
如果不是奈緒子的話，他也許永遠都不會再站起來吧？
那如果沒有了奈緒子呢？
真一郎的眼睛渾濁了起來。
“呐...我說...”他忽然縮起了肩膀。
第一次見到奈緒子的時候，他隻覺得渾身的肌肉和關節都一下活了過來，又有了活下去和戰鬥下去的理由。
“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裏啊？”
他抬起頭看向了其他的所有人，眼神裏帶著無限的悲傷。
“呐...”
他叫得很哀，沒有一絲幾天前的真一郎的氣息了。
“沒有奈緒子了啊？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