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難中的月光——《月夜》(1 / 2)

關於杜甫我想說的太多。他生前吃得寒酸,活得冷落,一生飄搖,死後他的偉大才被世人發現,這無疑具有荒誕的色彩。我們整個民族欠他一個深深的擁抱。

《月夜》

——[唐]杜甫。

今夜鄜州月,閨中隻獨看。

遙憐小兒女,未解憶長安。

香霧雲鬟濕,清輝玉臂寒。

何時倚虛幌,雙照淚痕幹。

注釋:

鄜(fū)州:地名,今陝西富縣。

今天的我們處在一個有詩歌而無詩人的時代。大家一定會驚訝於我的判斷——詩歌就是詩人創造的,怎麼會沒有詩人呢?我想說,並不是每個寫詩的人都可以叫詩人。“詩人”這個稱號,是一個無比崇高的榮譽,隻可惜在今天,一些隻會給文字分行的人也說自己是詩人,所以“詩人”一詞就變得廉價。

在我眼裏,詩人是芸芸大眾中的先行者。他們總能看見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聽見雛鳥破殼而出的第一聲鳴叫,在整個世界還在黑夜裏沉睡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朝著黎明進發。

詩人有一顆敏感的心靈。他們感時傷懷,傷春悲秋,他們噙著淚水,用柔軟的筆熨帖人們的心靈,撫慰人間的一切不幸。

詩人還是這個民族的良心。他永遠為藝術代言、為良知代言、為弱者代言、為崇高代言,總是潛伏在民族最深刻的苦難中。

杜甫就是這樣一位能稱得上詩人的詩人。關於杜甫我想說的太多。他生前吃得寒酸,活得冷落、一生飄搖,死後他的偉大才被世人發現,這無疑具有荒誕的色彩。我們整個民族欠他一個深深的擁抱。

杜甫的詩歌來源於他的苦難,不了解他的苦難而要讀懂他的詩,根本不可能。

年輕時代的杜甫和我們今天每一個青年都是一樣的,都有一顆放蕩不羈、誌在四方的雄心。他十九歲離開洛陽,開始漫長的遊曆生涯,先去吳越(大致在今江蘇、浙江),後去齊趙(大致在今山東、河北)。杜甫後來在詩中不無自豪地回憶他年輕時的經曆:“放蕩齊趙間,裘馬頗清狂”、“快意八九年,西歸到鹹陽”(《壯遊》)。

天寶五年(公元746年),三十四歲的杜甫來到唐朝的首都長安。次年,玄宗皇帝詔告天下,凡是有才華的文人都可以參加考試為朝廷所用。杜甫參加了這次考試,然而妒賢嫉能的宰相李林甫對玄宗皇帝說:朝野上下的人才都已經錄用了,沒有遺漏任何人。此路不通,又沒有貴人相助,杜甫隻好把自己的文章獻給朝廷,但最終隻得到一個消息——等候任用。

近十年的長安生活就這樣在等待中一天天過去了,歲月蹉跎,一事無成。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在這個繁華的長安城裏,杜甫和李白、王維、高適、岑參、儲光羲等大家交遊唱和,成為文壇佳話。同時杜甫也用他敏銳的筆,記錄下了盛唐帝國潛伏的危機,如《兵車行》裏有百姓的顛沛流離,《麗人行》中有皇族的驕奢淫逸。人要滅亡,必先瘋狂。

Tip:网页底部有简繁体切换,我们会帮您记住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