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年前的初夏，那是白之桐和杜岱允一樣是富家子，出身書香，習染墨芳。那日他在南樓與詩友對詩，竟有一名二八少年也要加入。當然，那時杜岱允也在場。杜岱允生性細致，便知那是喬裝過的女子，但他並未多說，隻悄然看著事情發生，包括他朋友與那少年之間關係微妙的變化。
白之桐他很快知道了那是名妙齡少女，文采斐然卻因家庭束縛不能與他人舞文弄墨，才想出了這樣的方法博取詩情。
他們相戀了，照理說，兩人應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但女子卻因一場官案糾紛致使家道中落。女子的母親含恨而逝，父親與她遭難出逃，卻沒有了盤纏，後來兩人音訊全無，無人知曉他們的去處。
白之桐為了她整日花錢雇傭尋覓，兩年光陰飛逝，白家也已耗盡財力物力，沒有了往日的富裕。偏白之桐的父母是名利之徒，為這不爭氣的兒子投井自殺。這對白之桐打擊異常巨大。短褐穿結的他最後去找杜岱允，杜岱允想救濟他，他卻是生來的孤傲，決心脫發為僧，了卻紅塵。至此，整個故事還未完。
杜岱允說道這便再也沒說下去，任憑我問破了天也無濟於事。最後他說，因為未來還未來，所以故事還未完。我不信他的這句話。
我回府時撞見四王爺的隨從，我立在一側行禮，他看我一眼便走了，眼神中喜氣洋洋，我不知那意味著什麼。
堂上老爺高座，見我進來便叫住我。他輕輕地歎氣，憂愁籠罩著整間花廳。我屏息斂氣。老爺說，展眉啊，你去試試小姐的口風，看她有了意中人了沒有。
我答應著去找莊綺小姐，她正在繡鴛鴦戲水的圖案。
我笑，小姐，這是懷春了嗎？
她抬頭看我一眼，繼續她的畫。
我見她臉色喜悅，泛著桃紅，便猜著她已有了心上人。順口問道，是那杜公子杜岱允嗎？
她拈針的手指停下。
待畫繡畢，她遞予我說，送去給杜公子。我接著帕子，一欠身，心涼了半截。
那晚我先去了老爺夫人房中，夫人拿著帕子哭了很久。我跪在地上不知何事。
老爺說，四王爺要娶小姐為妻。
我抬頭，輕聲道，四王爺人很好，他看上小姐，也應匹配。
夫人大悲，可綺兒喜歡的是杜岱允，是杜岱允啊！
我表麵不驚波瀾，實則內心翻江倒海。
我伏在地上道歉，昏黃的燈光下，老爺忽然說，四王爺並未見過小姐。旋即他又說，展眉，莊府對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