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狠狠地踢開了,趕車人走進來,笑嘻嘻地對皮諾喬和小燈芯說:“能幹的孩子!學驢子叫還真不錯,我馬上聽出了你們的聲音,上這兒來了。”

兩頭驢子十分泄氣,耷拉著頭,垂下耳朵,夾緊尾巴。

那人撫摸著他們,拍拍他們,捋他們的毛,掏出一把刷子,使勁刷他們的毛,刷得光光的像兩麵鏡子,然後給他們套上轡頭韁繩,牽到市場上去了。

很快,小燈芯讓一個農民給買去,而皮諾喬被一個馬戲班班主帶走了。

趕車人得意地數著手裏的錢:“真笨,可憐的懶孩子,好好地使勁地快活地玩吧,活該變成驢子!哈,再多撈幾個,我就成了百萬富翁啦!啦啦啦!”

可憐的小燈芯和皮諾喬可再沒好日子過了。

皮諾喬被馬戲班班主牽進畜欄,可他既不愛吃麥秸,也不愛吃幹草。

主人生氣了,說:“好吧!我的寶貝驢子,算你有脾氣,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就往他腿上抽了一鞭。

皮諾喬痛得大哭大叫,嚷嚷著說:

“咿——呀,咿——呀,麥秸我消化不了!”

“那你吃幹草!”主人很懂驢子話,回答說。

“咿——呀,咿——呀,幹草會叫我肚子痛!”

“依你說,像你這樣一頭驢子,我該孝敬你雞胗肝和去骨凍雞了!”主人更加生氣,又給了他一鞭。

皮諾喬學乖了,馬上住口,一句話也不再說了。

欄門關上了,皮諾喬獨自呆在裏麵。他餓得要命,可轉來轉去,槽裏什麼別的東西也找不到,最後隻好嚼點幹草,拚命嚼爛後,閉上眼睛硬給咽了下去。

“這幹草還不壞。可我要是好好讀書,這會兒可是好多了,我就不是吃幹草,可以吃新鮮的麵包,吃一大片香腸了!……沒法子,隻好忍耐著!……”

第二天早晨他醒來,馬上在槽裏找幹草,可昨晚已經全吃完了,隻好吃一小口切碎的麥秸。“哎,這味道既不像米蘭式炒飯,又不像那不勒斯式通心粉,真難吃!沒法子,隻有忍耐……”

主人來了,皮諾喬被拉到了馬戲場,學各種了不起的玩意:

跳圈,用頭撞破紙桶,跳圓舞和波爾卡舞,用後腿直立起來……整整三個月,隻為了學會這些好給主人賺錢的玩意,他身上挨了無數下皮鞭。這日子什麼時候才到頭呢!

終於到了這一天,五顏六色的海報貼滿大街小巷各個角落,海報上寫著:

盛大演出

就在今夜

本團全體演員

加上雙雙的駿馬

傾情奉獻

享有盛譽的跳躍

精彩節目多多

著名演員

舞蹈明星

驢子皮諾喬

首次登台亮相

歡迎光臨

整個戲院一片通亮,開場前一個小時就擠滿了人,再沒有一個空位了,哪怕你出一個金幣也沒有。小娃娃、小姐,大大小小的小孩,都眼巴巴地等著要看大名鼎鼎的驢子演員皮諾喬跳舞。

“尊敬的觀眾,騎士們和女士們!在下路過貴市,能向聰明尊貴的諸位觀眾介紹一位鼎鼎大名的驢子,我感到萬分榮幸。他曾有幸為歐州各主要宮廷的皇帝陛下表演過舞蹈。衷心感謝諸位光臨賞臉,也請大家多包涵。”一股腦兒的胡話從馬戲班主嘴裏莊嚴地冒出來。

第一部分節目結束,已經輪到皮諾喬了。他一出場就贏得了雷鳴般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