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啟霖自從來了那一次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讓苑苑有些悵然若失,他那日離開的背影還清晰的在她腦海。
她也說不清自己的心情,每當有人跨入木瑾殿時,她的心都會雀躍一陣,當看到來的人後,又歸於平靜,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盼什麼。
西門皎月和西門挽清倒是一天不落的來苑苑這報道,這兩人是一門心思逗她開心,似是知道她在這深宮內院心內煩悶。
連傅舒雲也來過一次。
當日,苑苑正淺淺笑著,看西門皎月眉飛色舞的說得天花亂墜。
傅舒雲跨了進來,一見正說笑的兩人,便笑道:“朱顏妹妹這有客人呢,那我改日再來。”
苑苑急忙起身:“朱顏參見雲貴妃,如果不嫌棄,雲貴妃娘娘可願與朱顏和皎月公主一敘?”
傅舒雲不再推辭,款步移進了木瑾殿,將西門皎月打量了一番,親切的笑道:“原來這便是讓皇上讚不絕口的西門皎月公主。”
西門皎月將她上上下下看了個遍,心中不免嗤笑,這女人真會睜眼說瞎話。她大鬧元熹殿,還逼皇帝讓駱啟霖娶她,皇帝明明就對她頭疼的很,還讚不絕口?
毫不客氣的回了她:“正是本公主。雲貴妃娘娘的名號本公主也是如雷貫耳,誰不知道後宮有個雲貴妃娘娘獨得三千寵愛,皇後都無可奈何,更別提後宮嬪妃了,本公主真是佩服。”說完,哼笑了聲,眼珠子從她身上一刮而過,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潤潤嗓子。
苑苑見她此舉,急得直捏冷汗,隻得對傅舒雲抱歉道:“皎月公主年紀小,說話不知輕重,並沒有惡意,還請雲貴妃娘娘不要責怪。”
心中不免著急,還指望這丫頭在這宮中能有點改變,誰知她還是這麼莽撞。
傅舒雲一臉的和善笑容未變,輕道:“無礙,皎月公主這直爽性子本宮也喜歡,朱顏妹妹無需擔心。”心中已對西門皎月恨得咬牙切齒。
又對苑苑道了句:“本宮就是想來看看你好些了沒,現在見著你氣色見好,本宮也就放心了。本宮還有事未處理完,就先行一步,你們慢慢聊。”
苑苑隻好回她:“雲貴妃娘娘既還有事,那朱顏也不便打擾娘娘正事。今日如有得罪娘娘之處,還請娘娘海涵。”苑苑心中不免著急,也嘀咕,傅舒雲麵上雖是和氣,難保不會心中不滿。
能在這後宮獨得專寵,不可能隻有傅家作後盾,她必也是心思縝密之人,喜怒是不易形於色的。
傅舒雲一笑,“朱顏妹妹把心放肚裏,本宮不是這麼小氣的人,本宮先走了。”說完便領著丫鬟轉身往木瑾殿外走去。
苑苑隻好在背後福了福:“臣恭送娘娘。”目送她出木瑾殿,心中輕歎,也不知今日之事是不是得罪了她。
等傅舒雲走後,西門皎月一臉的鄙夷嫌棄,“顏兒姐姐,我不喜歡她!妖裏妖氣的,一看就沒存什麼好心思。”
苑苑回身對她皺了皺眉:“你都不了解她,怎麼就知道人家沒存什麼好心思?”這丫頭還有理了!
西門皎月翻了個白眼,“妖女還能在臉上寫著‘妖女’兩個字啊?自然是把這股妖氣藏得越深越好。我西門皎月看人從來就不會錯,顏兒姐姐,你小心些她。能把皇帝哄得團團轉的女人,你說她能不多長些心眼兒嗎?”
“你以後在這皇宮萬不能再這麼莽撞了,得罪了誰都不知道,會害了你自己。”她實在沒想到,西門皎月隻見了傅舒雲一麵,便對她如此反感。
西門皎月見她麵色凝重,也知自己剛剛的舉動必是過了,隻好老實答了句:“知道了,顏兒姐姐,你都是為我好,皎月以後一定注意。”
苑苑歎了口氣,終於知道西門挽清為何拿她沒轍了。
苑苑在木瑾殿住到第十六日時,皇帝駱程昊又例行每日一事的到了木瑾殿。
進殿後便差人拿了棋子來,與苑苑圍桌對坐,興致高昂的要與她來一局。
苑苑坐在他對麵,細細觀他麵色,他今日心情頗好,那她也要借機把已醞釀了好幾日的事說出來,她身子已好得差不多,該出宮了。
今日駱程昊與她下棋時,也起了聊天的興致,一邊將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盤上,一邊悠悠笑道:“朱顏的棋藝不是一般的精湛,想是師承高人。”
苑苑一邊落下手中的黑子,一邊謹慎的答他:“朱顏自幼在市井長大,民間也不乏棋藝高手,朱顏白日裏沒事時,就愛看那些酒肆裏的人下棋,久而久之,融彙各家精髓,也算師承各大民間高手吧。”
駱程昊一笑,話鋒一轉:“朕的四弟棋藝也頗精,幼年時,朕與他下棋,總是輸他。”歎了聲,“好久沒與他對弈過了,也不知如今如何?”
在這棋桌上提到駱啟霖,苑苑便想起自己跟他下過的那唯一一盤棋,還是個未完的半局棋,不覺目中就有了哀涼。棋未完,人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