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時,靈竹被一陣喧鬧聲吵醒了,穿好衣服掀開門帳,隻見外麵火光衝天,刀劍相碰聲和殺喊聲震天動地。宛晝衝過來拉起還沒搞清楚狀況的靈竹,二話不說往祈歲帳子的方向跑。
四處都是短刀相向的人,腳邊倒地的士兵鮮血橫流。垣已麵色幽冷,操縱著地上的石塊,如暗器般旋轉著飛向蒙著臉的黑衣人,石塊擊中手腕、膝蓋,黑衣人哀呼一聲,丟掉刀跪在地上。
祈歲站在主帳裏,袖著手冷眼看著麵前的景象,身旁楊邁一臉敬佩地說:“魂主英明,知道會有人夜襲提前布置好士兵,不然定會被殺個措手不及。”
靈竹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有人趁著深夜大家都去睡了,偷偷來襲,這樣一想,慌忙問道:“舞姐姐呢?她有沒有事?”
“放心吧,流雲和霽雪去保護她了,槿澗和乾曜在忽律馳那裏,都不會有事的。”宛晝忙安慰道。
靈竹哼了一聲。“忽律馳哪裏用得著我們保護,他不是有蛇鼠一窩那四個家夥麼。”
宛晝輕笑。“這麼緊張的時候,你還能打趣說笑,嗬嗬。”
“不要因個人感情而任性,保護忽律馳也是我們的責任,他要是出了事,遼舊國就有更合適的理由來挑起戰爭。”黑衣人沒料到眾人並沒深睡,被打個措手不及,他們人數也不多,很快就顯出敗勢。祈歲見差不多了,便對外麵在人群裏飄移的垣已說:“留一個活口。”
垣已聞言右手握拳朝地麵打去,草地上豁然出現一個與人同高的大坑,垣已動動腳,把身邊手腕折斷的人踢了進去。
又過了一會兒,黑衣人見大勢已去,紛紛逃跑,祈歲隨他們去,下令不要追。信步走到大坑旁,蹲下身,伸手扯掉他臉上的麵紗,問道:“誰派你來的?目的是什麼?”
黑衣人不回答,倔強地別過頭去。祈歲輕蔑一笑,站起身拍拍手,彈掉上麵的塵土。“垣已,把他活埋了吧。”
垣已伸長手臂,雙手往裏合,土坑四麵的泥土隨之往裏擠壓,不一會兒就要合實。黑衣人嚇得尖叫起來,“我說!我說!”
“停下。”垣已聞言住手,祈歲又走回去,俯身看看嚇得麵如死灰的那個人,“說吧,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幾經猶豫,剛想開口,卻突然悶哼一聲,嘴角流出鮮血,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頭無力地垂了下去。
“誰幹的?!”祈歲憤怒轉身,巡視身邊的人,而他們都麵麵相覷,一副茫然的樣子。
宛晝翻看地上其他黑衣人的屍體,發現全都口流黑血,心下明白了過來。“我猜他們之前都喝了某種毒藥,一定時間後會發作,若是偷襲成功,回去後就能領取解藥活命,要是失敗了,就自動死去,免得走漏口風。”
“這招真是狠毒!以死相逼,怪不得這群黑衣人勇猛無比,跟不要命似的。”楊邁說到。
祈歲很不爽地皺緊眉頭。“把這些人拖走埋了吧,宛晝,把他們四個叫到我帳子裏來。”說完祈歲轉身回去了。
流雲、霽雪、槿澗、乾曜很快就回來了,剛進主帳,乾曜就說到:“我猜這群人是遼舊國的,他們殺來的時候忽律馳眼皮都不抬一下,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
霽雪接著說:“表麵上像是衝著舞桐來的,但與我們交手的那些人殺氣並不濃,倒是看著我們倆時,目露凶光。”
祈歲食指輕敲桌麵。“暫時不管那些,再走十天左右就到邊界了,途中山險水惡,難進入,卻極適合埋伏。今天這次應該是一次試探,他們應該知道我們的實力了,從今往後會越來越艱難危險,大家時刻警惕,切莫放鬆。霽雪、流雲,你們兩個負責忽律馳,他不會遭受生命危險,但說不定會與遼舊國通信,你們密切觀察他的一舉一動,發現異常立刻告訴我。”隨後看向槿澗和垣已,“以後地況多山多水,你們兩個擔負大任,一定要保護好舞桐。”最後站了起來,“其他的人跟我一起,統帥三千護衛兵。”
靈竹看著他,心情很是複雜。那個泛舟春水、玉杯香茗、笑容掛在眉梢的孩子,不知不覺間已經長成為眾人可以依靠的支柱,他冷靜,果斷,自信,沉穩,一如乃父。我們有理由相信,如今的這個人,會創造前所未有的勝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