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梧桐》以清新勁健的描寫抒發對新中國的熱愛,《月下漫筆》幽李白一默,薄古愛今,《喚醒沉睡的荒原》和《歡樂的小鎮》,記社會主義建設者披荊斬棘開創事業。表現對祖國麵貌日新月異的興奮歡樂之情:八十年代,沈重人到中年,情思深厚,所著《盼》《遠歸》《石橋的記憶》等文,以清麗流婉的文字,在似淡實濃的描敘中。表達對家人的牽掛,對故鄉的眷戀;九十年代至今,沈重對世界、人生的思考隨著年齡的增長更趨成熟,文章表現出對世事通透練達的領悟和觀照,不僅仍然有《小鳥嚶嚶》等滿’溢柔情之作,更有《春從郊外墓窟來》《大漠之風》《也說朋友》等見解新穎的哲理散文,另外《莫高窟歸來》對現實、曆史、國民性的詰問讓人震顫。這一段時期沈重的雜文尤使人耳目一新。如前所述,《危樓以外》等文,雖是歎息居所之陋,但仍有超然氣度。對中國社會在轉型期出現的一些問題,他寓莊於諧,眼光所及都是素材。嬉笑之間皆成文章,《且說擠車之苦》《平庸的夢》《引進“上帝”》等語言詼諧活潑,詞句韻律感十足,針砭時弊入木三分,奇趣小文《牙祭》一句“什麼時候,天下人牙齒的命運才會一樣?”表達出對世人的悲憫情懷,讓人在捧腹之餘又掩卷沉思。《森林筆記》諸篇以四川特有的“龍門陣”筆調,向人們展示了苦樂伴生、妙趣新奇的川西北林區舊事,詭譎如迷的隱居老人、驚險刺激的跟漂、忠誠淳厚的獵人阿宗、神奇的山掛麵、荒涼的藏區草原等等,讓讀者在驚歎之餘深深被那塊神奇的土地吸引。難怪沙汀老在1962年7月22號的日記中留下了這樣的記載:“重讀《四川文學》七月號……沈重那篇,最突出的是作者有相當好的文學修養。”這篇文章就是指“森林筆記”中的《驛道上》。《燈右隨感》則表達了沈重的一些基本文藝觀點,如《請講得真誠些》,作者一再強調寫作以人民為本、以生活為師、以真實為靈魂的文藝觀,對我們反思當今消費文化時代的文學創作中那種遠離生活、虛假矯情的弊病大有裨益。
沈重的散文,無論風格是雄健。還是婉麗,無論題材是人生,還是自然,從抒情到記敘。從青年時的昂揚到老年的沉吟,總讓讀者感覺有一根線貫穿其中。像人的身體一樣,盡管五髒四肢各有分工,但都被一根根血管連接貫通,組成不可分割的一體。啊,是了,這根形散神聚的線,就是貫穿沈重一生的“夢”嗬!這個夢,是對理想的不懈追求,是對光明、美好、希望的不渝堅守,是真善美的不斷生長,是正能量的持續傳遞。這,應該就是沈重的文字為什麼看起來樸實自然,讀起來又那麼引人入勝,回想起來餘味無窮的原因吧。
每一個夢都斑駁
都是人生的歎息
沈重這兩句詩,正好放在這裏,作為這篇讀後感的收筆,那些美麗的、紛亂的、斑駁的浮世舊夢啊,縱使時光流逝,仍光彩熠熠,讓我們一品再品,吟詠回味。讓我們一品再品,吟詠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