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占著圖書館的一張大桌子,拚命的趕著結構圖,是為了一年一度的服裝設計大賽。能讓校隊的模特穿上自己設計的服裝是很不容易的。
首先要經過服裝效果圖的選拔賽,就是把你自己的構思用線條和色彩表達在色卡紙上,作品必須是一個係列的,最少三款。然後寫上你的創作靈感、設計理念。等於就是考你的畫功和文筆,還要有新意。然後是服裝的結構圖,那繪圖筆還真不好使喚,必須粗細一致,看不出筆劃之間的連接,好多選手就敗在這一關,因為把關的是係裏的平麵圖設計權威王小浩主任,出了名的不留情麵。
當通過前兩關後,就開始選購材料縫製服裝了。學校給出了二十天的時間來讓參賽者準備,其實是很緊張的,白天要上課,晚上要做功課,所以,很多學生都選擇了合作的方式,各施所長。
方曉君擅長手工,王小敘擅長水彩繪畫,我就負責寫創作靈感和畫結構圖,都是(3)班的學生又一個寢室,理所當然合作一起。曉君是才女,學校有知識競賽一類的她都得去,班主任點名要她去,我有時翹課,就老抄她的筆記。她功課好,但沒帶眼鏡,人很熱心,很願意幫助同學,大家都喜歡信任她。我們選的主題是:拈花微笑。共有五款,都是粉色係列,著重體現靈動、飄逸、純美的一種感覺。
(校對)
畫得實在累了,我伸個懶腰,撮撮眼打算去學校的展覽廳逛逛。我捧著一瓶康師傅冰紅茶滋溜滋溜的一邊喝著一邊看展覽廳的作品,都是學生的手工,有各種各樣的模型。最後,我停在一副畫前,畫的背景是深藍的天空和大海,天海之間有一隻蝴蝶在獨舞。細看,那隻蝴蝶是用細鐵絲繞起來的,翅膀的造型繞得柔順、動人,偏又表現出一種掙紮的狀態。
“你覺得這件作品怎麼樣?”有人在我身後問。
出於本能的反應,我沒告訴他喜歡這件作品,雙魚座愛說反話的特性在這時發揮了:“不怎麼樣。”
背後的聲音不屈不饒:“那你覺得它哪裏不怎麼樣?”。我生氣的轉過身去:“整個作品都不怎麼樣,太滄傷。誰說蝴蝶飛不過滄海的。”
“你好,我叫楚岩。這是我的作品。”我的臉一下就紅了,含糊的嘀咕幾句就趕快溜了。邊走邊在心裏罵那個叫什麼岩的人:沒事長那麼白幹嗎,白就算了,還長了一對湖泊般清澈的眼,見鬼!
由於走得急又低著頭,在校門口的拐角處,我和另一個也走得急的撞上了。大概被我踩到了腳吧,隻聽他哎呀的叫著蹲了下去。在他後麵的同學趕上來問:“林景,怎麼樣?”我一聽他叫林景就開始發呆了,隻知道瞪著他看,是挺黑的。他站直身子,用左嘴角笑了笑:“沒見過帥哥?”我被他一問,倒還魂了:“是嗎?在哪裏?”我一邊裝模作樣的東張西望一邊朝林景冷笑。他可能沒受過這樣的刺激,一副心黑麵冷的樣子瞪著我,我童欣可不是膽小的,我也狠狠的瞪回去,我們就像兩隻好鬥的公雞一樣僵持著。他突然開口:“你踩到我的腳,你道歉!”原本按我的脾氣我會一開始就自覺的道歉,可現在要我道歉還真難了:“我沒踩,我好好的走著,是你自己把腳伸得太長了。”林景的同學在旁邊急得直跺腳:“林景啊,演出要遲到了,回頭再說吧,拜托你啦!”他還是不動,我心裏可急了,什麼倒黴日子,出門碰到了黑白雙煞!
“童欣,你在幹嗎?”我鬆了口氣,救星來了,是劉蘇。劉蘇走過來:“咦,林景?你們不是要去參加表演的嗎,怎麼還在?”那個黑煞說:“這是你們班的?挺凶的。”我覺得這人特較真,隻較別人的真。劉蘇說:“不會啊?童欣很講理的。我們是一屋的。”林景旁邊的同學又拉又拽的終於把林景拖走了。
楚岩,美術係大三的學生,女朋友是同係的,叫程程。他那清澈的眼神老在我眼前晃,我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可一停下,要命的眼神又浮現腦海,我有點絕望的想:我總不能把腦子摘掉吧?劉蘇看了我半天了,終於忍不住問:“童小欣同學,你怎麼啦?”我當然知道我怎麼了,可我不能告訴劉蘇我怎麼了:“今天是周末,你怎麼呆在寢室啊?那些男同學都瞎眼啦?”劉蘇狠狠的歎了口氣:“唉,大家都知道我在等林景來理我都快等瘋了。”
“他什麼地方好,讓你這樣著迷?”
“我還想知道我哪裏不好,讓他不來理我。”劉蘇哀怨的訴說著。我忽然想起了莫河安的情書,我在文件夾裏翻找出來後就交給了劉蘇。劉蘇眼睛一亮:“是林景讓你帶給我的?”我實在忍不住了,放聲大笑並笑到捧著肚子倒在床上。我是有點借題發揮,不能哭的時候那就笑吧。我的記憶隨著我的笑聲回到五歲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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