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潔雪蓮——文成公主

在統治者眼裏,隻有政治利益是至高無上,親情、愛情、友情能值幾何?就算你是金枝玉葉,也隻能是祭品,為了江山的穩固,一個又一個的漢家女兒,被她們的父兄送到了異族統治者的龍床上。公主是什麼?公主不過就是賞賜功臣、籠絡權臣、結納“友邦”的工具。

文成公主,一個在曆史上熠熠生光的名字,她象一朵聖潔的雪蓮,綻放在雪域高原,無論在壁畫、彩塑還是酥油花中看到的她,都籠罩在一圈光暈之中,她妙相莊嚴,美貌中流露出內心的慈煦悲憫,她是傳說中的綠度母轉世。然而,然而讓我們回到那個春日的午後,那時,她不過是個娉娉婷婷十三餘的嬌嬌女,她還不叫文成公主。也許,她剛剛蕩完秋千,有些乏了,於是就斜倚在假山石上打了個盹……綺夢被一陣喧嘩吵醒了,一道聖旨,她就變成了莫名其妙的文成公主,要被送往遠得不能再遠的絕域高原,嫁給一個老得不能再老的糟老頭子。

也許,早已有一個錦城來的郎君,在她繡閣的綺窗前、東牆下彈唱著:“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然而,一道最殘忍、最冷酷的聖旨,就葬送了她的一切。後世的文人為了統治階級的需要,為文成公主編造了美滿的愛情,這怎麼可能呢?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憑什麼會愛上一個七十多歲的老翁?就算是美人愛英雄,大唐開國之初,能臣如雲,勇將如雨,一個小小的吐蕃部落的酋長還上不了大唐英雄的排行榜,何況,就算你曾經是英雄,如今也是垂垂老矣。

漫漫的風沙湮沒了文成公主入藏的古道,文成公主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待嫁的,嬌羞、期待、憧憬、忐忑?亦或怨恨,我們已不得而知。有一次,我去西寧的青海湖遊玩,途中,有人遠遠地指著一處荒涼的小土包告訴我,那就是日月山。傳說,她掛名的父親唐太宗在她行前送給她一麵日月寶鏡,從寶鏡裏可以看到她的父母家邦。文成公主行至此地,忍不住拿出寶鏡,她又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長安,文成公主不忍再看,決絕地摔碎了寶鏡,寶鏡變成了日月山,她的淚水變成了倒淌河。

我遠遠地凝望著日月山,它寒磣的外表實在和它亙古光耀的名字和名氣不相稱,有時候,也許傳說比正史更能接近曆史的真實。她的親生父親把她送至藏界就要返回了,此刻,生離就是死別,麵對著黃沙萬裏、胡塵漫天,一隻待宰的羔羊又能說些什麼呢? 她和她的父親也隻剩下“執手相看淚眼”的份兒了。“一帆風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園齊來拋閃,恐哭損殘年,告爹娘,休把兒懸念,自古窮通皆有定,離合豈無緣,從今分兩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牽連。”

白茫茫的無涯的雪山,白茫茫的無盡的歲月,忍啊,忍啊,一忍就忍成了佛,她是慈悲無量的佛,用她的慈和寬忍來觀照吐蕃子民的命運,她是吐蕃子民的聖母,可是她的命運,有誰來觀照,也許,她更願意做一個真實的女人,獲取一個男人真實的柔情,而不願做什麼勞什子的公主。

男人們要開疆拓土,要化外宣威,都無可厚非,隻是,既如此,你就應該自己去建功立業,血染疆場,為什麼要喝令女兒們站出來,迎向血火,讓她們用柔弱的雙肩去承載不能承載之重。

花有百媚千紅,女人有千姿百態,花是女人的精魂,女人花,永遠搖曳生姿在紅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