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調之美與傳承之憂
傳承
作者:和雲峰
2013年8月21號至 28號,筆者參加了由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內蒙古民間文藝家協會牽頭組織的“中國內蒙古少數民族原生態民歌采風”之旅。本次活動曆經鄂爾多斯市:成吉思汗陵、杭錦旗,錫林郭勒盟:東烏珠穆沁旗、西烏珠穆沁旗、錫林浩特市,內容涉及蒙古族民間古如歌、長調、短調、呼麥、器樂及其傳承人與相關烏蘭牧騎。整個行程可謂收獲多多,感觸多多。
長調之美
蒙古族的傳統音樂豐富多彩、流傳廣泛、形式獨特。目前學界將其分為:民間音樂、宗教音樂、宮廷音樂三大係統;其中的民間音樂又劃分為:民間歌曲、民間器樂、說唱音樂、戲劇音樂、舞蹈音樂五種。
一直以來,蒙古族均依據自己對民歌的理解詮釋、命名歌曲名稱。例如按“音樂內容或性質”分:為“圖林 ·道” [1]和“育林·道” [2]兩大類別;依“題材內容”可分為:狩獵歌、牧歌、讚歌、思鄉曲、禮俗歌、短歌、敘事歌、搖兒歌和兒歌;按“音樂特點”又被分為:長調(烏爾汀哆)、短調(寶格尼道)、混合調(貝斯日格道)、宣敘調(亞日亞道)等四種;如再按照“音樂色彩區”又可被分為:巴爾虎——布裏亞特、科爾沁——喀爾沁、察哈爾——錫林郭勒、鄂爾多斯和衛拉特——阿拉善四大色彩曲。 [3]
(一)承襲之美
長調,蒙古語稱為“烏爾汀哆”,指蒙古族民間音樂中無固定節拍、節奏循環規律,氣息寬廣悠長、演唱節奏相對自由、即興的歌曲,其中亦有“宮廷之歌”的含義。
有人認為,長調集中體現了蒙古遊牧文化的特色與特征,並與蒙古民族的語言、文學、曆史、宗教、心理、世界觀、生態觀、人生觀、風俗習慣等緊密聯係在一起,貫穿於蒙古民族的全部曆史和社會生活中。 [4]
有人認為,長調是流淌在蒙古人血液裏的音樂,是民族識別的標誌。你可以不懂蒙語,卻無法不為蒙古族長調所動容,因為那是一種心靈對心靈的直接傾訴;歌唱家拉蘇榮說,作為草原上的民歌,蒙古族長調是一種曆史遺存下來的口傳文化,堪稱蒙古族音樂的“活化石”。
也有人認為,長調民歌所包含的題材與蒙古族社會生活緊密相聯,它是蒙古族全部節日慶典、婚禮宴會、親朋相聚、“那達慕”等活動中必唱的歌曲,全麵反映了蒙古族人民的心靈曆史和文化品位。長調民歌的研究涉及到音樂學的諸多分支學科。對它的研究與保護,實際上就是對曆史悠久的草原文明與草原文化類型最強有力的傳承與保護。
(二)地域之美
首先,長調是蒙古族傳統音樂中最具典型意義、且最具代表性及專業性的演唱形式之一。長調對蒙古族民歌的各個領域,如頌歌、宴歌、思鄉曲、婚禮歌、情歌乃至器樂曲等均產生了巨大影響。因而此種“長調美學”概念,滋生了蒙古族各個地域的民間歌曲之大美。
其次,長調一直以來均為口頭承傳的方式延續至今,且以不同地域的傳唱者或傳承人的個性特征為首要因素,因而豐富多彩的地域特征就成其之美的另一特征。
例如“會走路就會摔跤,會說話就會唱長調”的東烏珠穆沁旗的長調,就具備鮮明地域文化特征。 2005年,東烏旗被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命名為“中國蒙古族烏爾汀哆(長調)之鄉”,並建立中國蒙古族烏爾汀哆(長調)研究基地,現已搜集到烏珠穆沁民歌 200餘首,內容極為豐富,其中部分民歌至今依然廣為傳唱;東烏旗是國內蒙古族長調民歌創作最多的地區,先後創編了《烏珠穆沁民歌》《烏珠穆沁民間故事歌集》《烏珠穆沁新歌專輯》等一大批長調民歌作品和音像製品。 2006年,與內蒙古電視台聯合錄製的《烏珠穆沁長調民歌》光盤,引起較大反響;還在旗內蒙語授課學校開設了長調、馬頭琴興趣班,將《烏珠穆沁長調民歌》正式編入中小學校課程規劃,並注冊了“蒙古長調”品牌商標。近年來,相繼成立了長調與馬頭琴俱樂部、長調民歌協會合唱團等民間組織。
(三)形態之美
根據蒙古族音樂文化的曆史淵源和音樂形態的現狀,長調可界定為由北方草原遊牧民族在畜牧業生產勞動中創造的,在野外放牧和傳統節慶時演唱的一種民歌。長調具有優美的形態特征,可在多種場合演唱。
在演唱風格方麵,其演唱具有裝飾音較為複雜、同一長音顫動(男性—顎顫音、女性—喉顫音)頻繁、“腔多字少”等特點;長調旋律悠長舒緩、意境開闊、氣息綿長,旋律極富裝飾性(如前倚音、後倚音、滑音、回音等),尤以“諾古拉”(蒙古語音譯,波折音或裝飾音)演唱方式所形成的華彩唱法最具特色。
在曲式結構方麵,長調一般均為上下樂句的段落結構,也有“帶有再現意味的二部曲式、三部曲式以及多段體的聯句結構,在草原牧歌中也較為常見。” [5]
在傳統曲目方麵,較為傳統的長調有獨唱類的《走馬》《小黃馬》《遼闊的草原》《遼闊富饒的阿拉善》《孤獨的白駝羔》《圓蹄棗紅馬》《都仁雜那》《察幹套海故鄉》《六十棵榆樹》,合唱類的《聖主成吉思汗》《原野》等。